Chapter 1 Loomings(远景):《白鲸》开篇以自述者以实玛利的独白展开,讲述他因厌倦陆地生活而选择出海的心路历程。当他感到忧郁窒息时,航海便成为驱散阴郁的良方——这既是对古罗马哲人卡托自戕的戏仿,也暗合人类对海洋的永恒迷恋。在曼哈顿码头,他观察到无数被陆地束缚的人们总不自觉地凝望海水,如同被磁石吸引。从牧羊人眼中的溪流到诗人向往的海滩,从波斯人的海神崇拜到那喀索斯投水求影的寓言,水被赋予超越物理属性的哲学意蕴。作为普通水手(而非乘客或船长)登船的抉择,既源于对金钱交换法则的清醒认知,也暗含对等级制度的讽刺:甲板上的海风同样平等地吹拂每个人。最终驱使他踏上捕鲸航程的,是对神秘巨鲸的强烈好奇,对未知海域的永恒渴望,以及命运剧本中早已写定的宿命感——那漂浮在意识深处的白色巨鲸幻影,正是生命不可捉摸本质的终极象征。
Chapter 2 The Carpet-Bag(行李袋):叙述者以实玛利带着简陋行李离开曼哈顿前往新贝德福德,计划转乘前往南塔克特的捕鲸船,却因船只已启航被迫滞留。他执意选择南塔克特船只,认为该地虽衰落却承载着美国捕鲸业的辉煌历史。寒夜中身无分文的他踟躇街头,先后路过豪华的”交叉鱼叉”旅馆与热闹的”剑鱼客栈”,终因囊中羞涩继续前行。在昏暗码头区,他发现了破旧的”喷水鲸旅店”,其阴森外观与店主”彼得·棺材”的不祥名字形成强烈反差。店内黑人教堂里关于黑暗深渊的布道令他退却,最终他选择这家廉价旅馆,在凛冽的”尤罗克利顿”风暴中思考贫富悬殊——富人迪夫斯在温暖屋内赏雪,而乞丐拉撒路却在街头冻得发抖。这段经历为即将展开的捕鲸之旅奠定了阴郁基调,暗示着航程中将要面对的严酷现实与人性考验。
Chapter 3 The Spouter-Inn(喷水鲸旅馆):叙述者来到”喷水鲸旅馆”,发现屋内陈设古怪,墙上挂着一幅被烟熏得模糊不清的油画,经反复观察才看出描绘的是暴风雨中鲸鱼跃过船只的场景。旅馆内陈列着各种野蛮武器和捕鲸工具,房东安排他与一位贩卖人头的标枪手同住,引起他的不安。深夜,浑身刺青的魁魁格带着人头皮袋和战斧归来,其怪异的外表和祭拜木偶的仪式让叙述者惊恐万分。当发现这位南太平洋岛民其实性情温和后,两人最终和解共眠。这段经历展现了19世纪捕鲸文化的异域色彩,以及文明与野蛮的碰撞如何因相互理解而消弭,魁魁格虽外表骇人却展现出比许多所谓文明人更高尚的品格。
Chapter 4 The Counterpane(床单):清晨醒来时,伊什梅尔发现魁魁格的手臂如爱人般亲昵地环抱着他,纹身与拼布床单的图案交融难辨。这让他回忆起童年被继母罚睡时的诡异经历:在漫长的白昼被迫卧床,半梦半醒间仿佛被超自然的手握住,恐惧得无法动弹。此刻与野蛮人同榻的荒诞处境令他发笑——身旁竟躺着战斧,宛如带斧头的婴儿。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唤醒魁魁格。这个处于文明过渡期的土著以古怪方式着装:戴着压扁的海狸帽钻到床下穿靴,用鱼叉代替剃刀刮脸,最后裹着厚外套像持权杖般挥舞鱼叉昂首离去。伊什梅尔既惊讶于他粗犷中透出的礼仪,又着迷于其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
Chapter 5 Breakfast(早餐):主人公随众人进入酒吧餐厅用早餐,虽对昨夜被房东戏弄之事并无芥蒂,反而认为能为人提供笑料是种美德。餐厅里聚集着昨夜陆续入住的水手们——大副、二副、捕鲸手等,他们肤色黝黑、胡须蓬乱,穿着短外套如晨袍,从面容的晒伤程度可判断各自上岸时间长短,唯有魁魁格斑驳如安第斯山脉西坡的脸颊最为独特。这群在海上勇猛无畏的捕鲸者此刻却腼腆如绵羊,唯独魁魁格泰然自若地坐在主位,甚至带着鱼叉用餐,不顾礼仪地叉取牛排。早餐后他戴着帽子安静抽着战斧烟斗的模样,与众人拘谨形成鲜明对比。这段早餐场景既展现了水手们陆上笨拙的反差形象,也凸显了魁魁格特立独行的野性魅力。
Chapter 6 The Street(这个街道):新贝德福德这座海港城市以其奇特多元的居民构成和鲜明的捕鲸文化特色令人惊叹。街道上随处可见来自南太平洋岛屿的食人族原住民与粗犷的捕鲸水手,还有从佛蒙特州和新罕布什尔州涌来的乡下青年,他们穿着滑稽的混合服饰,带着对海洋财富的憧憬加入捕鲸业。这座因鲸油贸易而繁荣的城市处处彰显奢华:贵族式的宅邸环绕着铁制鱼叉装饰,繁茂的花园在贫瘠的岩石上奇迹般绽放,据说当地嫁妆都以鲸鱼计算,夜间家家户户挥霍地点着鲸蜡照明。夏季里枫树与七叶树装点街道,而新贝德福德的女子们如同永绽的玫瑰,其美丽唯有塞勒姆的少女可媲美。整座城市从建筑到人文都深深烙刻着海洋赋予的独特印记,每一处景致都在诉说这个”鲸鱼拖上岸”创造的财富传奇。
Chapter 7 The Chapel(教堂):新贝德福德的捕鲸人教堂里,阴郁的水手们常在出海前到此做礼拜。叙述者冒风雪踏入教堂,只见零星坐着些水手及其妻眷,众人沉默疏离如孤岛,凝望着讲坛两侧镶黑边的大理石碑。三块墓碑分别记载着:18岁在巴塔哥尼亚附近落水的约翰·塔尔博特、1839年被鲸鱼拖入太平洋深处的六人船队,以及在日本海岸遭抹香鲸袭击身亡的哈代船长。当叙述者抖落冰霜入座时,发现不识字的魁魁格是唯一注意到他到来的人。碑文触发了未亡人深藏的哀恸——这些没有遗骸的墓碑比实体坟墓更显荒凉,质疑着复活信仰。面对前人的命运,叙述者先感同身受死亡的迫近,继而豁达顿悟:肉体不过是灵魂的渣滓,即便捕鲸带来猝死,真正的自我永不消亡。最终他以戏谑口吻欢呼南塔克特之旅,宣称纵使船毁人亡,朱庇特也伤不了他的灵魂。
Chapter 8 The Pulpit(讲坛):本章描绘了深受捕鲸人爱戴的梅普尔神父在教堂讲坛布道的场景。这位曾做过水手与鱼叉手的老人虽年迈却精神矍铄,其皱纹间焕发着青春光彩。他冒雪而来,以水手特有的灵巧攀爬形似船桅的垂直阶梯登上高耸讲坛,随后将梯子收入坛内,象征与世俗的隔绝。讲坛设计充满航海元素:红绒扶手绳、船首形状的围板、放置圣经的涡卷雕饰,以及后方描绘风暴中战舰的壁画——画中阳光穿透乌云,天使面容照耀甲板,暗示着希望。这些细节昭示着讲坛如同船首引领世界航向,既是抵御神怒的第一道防线,也是祈求神恩的起点,暗喻人世如未竟航程,而布道者正是破浪前行的领航人。
Chapter 9 The Sermon(布道(西方基督教传道讲道的活动)):梅普尔神父以庄严的布道讲述了先知约拿的警示故事。约拿因违抗上帝命令企图乘船逃往他施,却在风暴中被船员抛入海中,被巨鲸吞入腹中三日。神父详述约拿在鱼腹中的忏悔:他承认罪行却不求饶恕,甘愿承受惩罚,最终因真诚悔改获救。布道强调双重教训:对罪人而言,须如约拿般彻底悔悟;对神职者而言,更当直面传道使命而非逃避。神父以雷霆之势谴责那些为讨好世人而妥协的”活神舵手”,指出真正的喜乐在于坚守神圣真理。当风暴在教堂外呼啸时,神父的宣讲如惊涛骇浪,最后在祝福中跪地默祷,留下关于信仰与救赎的深沉回响。
Chapter 10 A Bosom Friend(莫文蔚):从教堂回到鲸鱼旅馆,伊什梅尔发现魁魁格正独自对着小火炉端详他那尊黑人小神像,一边用折刀轻削木像的鼻子,一边哼着异教徒的调子。这个满脸刺青的野蛮人虽相貌骇人,却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质朴,深邃眼眸中闪烁着无畏的光芒。当魁魁格开始煞有介事地数起大部头书的页数时,伊什梅尔被这种近乎苏格拉底式的专注所震撼——这个离家两万英里的食人族后裔,在陌生环境中保持着惊人的从容。随着炉火渐微,两人通过共抽烟斗消融了隔阂,魁魁格突然以额头相抵、环抱腰肢的仪式宣布他们结为”生死之交”,还执意平分银钱。当晚,伊什梅尔在信仰挣扎后最终选择参与魁魁格的偶像祭祀,他们像新婚夫妇般躺在床上倾心夜谈,在这奇异的文化交融中,基督徒与异教徒达成了灵魂层面的和解,展现出超越文明隔阂的人性温暖。
Chapter 11 Nightgown(睡衣):这段文字描绘了叙述者与魁魁格在寒冷夜晚共处床榻的亲密场景。两人时而闲谈小憩,魁魁格不时亲昵地将纹身双腿搭在叙述者腿上又收回,全然放松的氛围中睡意渐消。他们裹紧被子抵头而坐,膝盖相触如暖炉,在室内无火的低温中格外享受这种对比产生的温暖——正如作者所言,真正的暖意需以局部寒冷为衬托。当叙述者睁开习惯紧闭的双眼适应午夜黑暗时,竟对魁魁格提议点灯抽烟的请求欣然应允,一反前夜的抵触,此刻只觉得与挚友共披毛毯、传递烟斗的温馨胜过一切。烟雾缭绕中,魁魁格开始讲述故乡往事,尽管当时其断续的表述未被完全理解,但后来随着语言隔阂的消弭,这些记忆终得以完整呈现。
Chapter 12 Biographical(传记的):奎魁格是遥远西方与南方科科沃科岛的土著,这个未被任何地图标记的岛屿印证了“真实之地从不存在于图上”的哲言。这位酋长之子自幼怀揣见识基督教世界的野心,虽出身王族血脉(父亲是酋长,叔父为大祭司,母系亲属皆与无敌勇士联姻),却因早年食人习俗沾染野性。他冒险拦截途经的萨格港捕鲸船,以破釜沉舟之姿强行登船,其无畏精神最终打动船长。然而在目睹基督教水手的堕落行径后,他幻灭地认定”世间皆邪恶”,决意终生保持异教徒本色。尽管如此,他仍选择以捕鲸人身份游历四海,并结识叙述者成为挚友。奎魁格坦言曾希望通过学习基督教文明造福族人,但现实令他失望;虽暂不归乡继承王位,却期待某日”重获洗礼”后回归故土。最终他决定与叙述者共赴南塔克特岛开启捕鲸冒险,两人抵足而眠,象征着不同文明间的奇妙交融。
Chapter 13 Wheelbarrow(独轮手推车):本章讲述了以实玛利与魁魁格启程前往捕鲸船”苔藓号”的经过。两人推着独轮车运送行李时引发路人侧目,魁魁格讲述了自己初次使用手推车的趣事和家乡婚礼上船长误将椰汁盆当作洗手碗的糗事。登船后,一个乡巴佬模仿魁魁格遭其抛掷教训,船长斥责时突遇船帆索断裂的险情。危急时刻魁魁格敏捷地固定住横扫甲板的帆桁,又跳海救起被巨浪卷走的嘲弄者,赢得全船敬重。这个土著标枪手救人后只是平静地更衣抽烟,仿佛帮助基督徒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航船驶离港口时,冰晶闪烁的新贝德福德与堆积如山的鲸油桶渐渐远去,昭示着捕鲸人周而复始的冒险生涯即将展开。
Chapter 14 Nantucket(南塔基特):这段文字生动描绘了南塔基特岛的独特风貌与居民的海上传奇。这座孤悬海外的沙丘小岛荒芜贫瘠,连杂草都需人工种植,却孕育出与海洋血脉相连的捕鲸民族。从最初沙滩拾贝到远征三大洋猎鲸,南塔基特人像海上的亚历山大帝国般征服水域,将海洋视为专属领地。他们以船为家,终年与波涛为伴,甚至熟悉浪花更甚于陆地气息。当陆地在夕阳中消失,这些”海上隐士”便枕着海象群的低鸣入眠,展现出人鲸对峙的壮阔史诗中,人类如何在这片”水世界”建立自己的生存法则与精神王国。
Chapter 15 Chowder(杂烩汤):傍晚时分,小莫斯号终于靠岸,我和魁魁格上岸后直奔”大锅客栈”。客栈老板的表兄霍齐亚·哈西以美味杂烩汤闻名,但指路方式令人困惑——要我们右转经过黄仓库,左转看见白教堂,再右转三个街角。几经周折,我们终于找到挂着两只黑木锅的诡异招牌,形似绞架的旧桅杆让我心生不祥。老板娘哈西太太脾气火爆,正训斥紫衫男子,见我们后简单询问”蛤蜊汤还是鳕鱼汤”便匆匆备餐。热腾腾的杂烩汤惊艳登场:蛤蜊汤用嫩蛤、碎饼干和咸猪肉制成,鳕鱼汤同样鲜美,我们大快朵颐。这间”鱼味十足”的客栈连牛奶都带着鱼腥,原来他家的牛竟以鱼渣为食。就寝时哈西太太没收了魁魁格的鱼叉,因曾有位捕鲸人惨死在客房。最后她还不忘询问次日早餐要蛤蜊汤还是鳕鱼汤,我贪心地要求两种都要,再加两条熏鲱鱼换口味。
Chapter 16 The Ship(船):以实玛利与魁魁格计划次日挑选捕鲸船,但魁魁格听从其神像约约的指示,坚持让以实玛利独自选船。以实玛利虽不情愿,仍勉强同意并登上”裴廓德号”,发现这艘历经风霜的老船装饰着鲸骨战利品,充满诡异而悲壮的气息。他遇见船东佩勒格和虔诚却苛刻的比勒达,经过一番关于分成的激烈争执后,以实玛利以三百分之一的利润分成签约。佩勒格透露船长亚哈性情阴郁且失去一条腿,但仍是个”不敬神却神性”的伟人。以实玛利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船长既同情又敬畏,最终带着复杂心绪离开,暂时将亚哈的谜团搁置一旁。
Chapter 17 The Ramadan(斋月):《白鲸记》第十七章讲述了叙述者以实玛利面对魁魁格进行斋月仪式的困惑与尊重。魁魁格整日保持蹲坐姿势,头顶木偶约约,不吃不喝如同雕塑,以实玛利虽对其宗教行为感到荒诞却选择包容。深夜发现房门反锁后,他误以为魁魁格中风或自杀,引发旅馆骚动,最终破门而入却发现对方仍沉浸于仪式中纹丝不动。次日黎明仪式结束,以实玛利试图用卫生学和常识批判这种自虐式斋戒,却被魁魁格以沉默的优越感回应。两人共进丰盛早餐后前往捕鲸船,展现了文化冲突下理性与信仰的微妙对峙——以实玛利将宗教狂热归因于消化不良,而魁魁格则用战士民族的食人宴传统无声反驳,暗示文明与野蛮的认知鸿沟。
Chapter 18 His Mark(他的标记):捕鲸船船长皮勒格和比勒达起初因魁魁格是食人族而拒绝他登船,要求他出示皈依基督教的证明。叙述者机智地声称魁魁格是第一公理会的执事,并巧妙地将所有宗教都归于”古老的天主教会”之下,最终说服了两位船长。魁魁格以精准的投掷鱼叉技术展示实力,彻底打消了船长的疑虑。在签约时,魁魁格用纹身图案代替签名,比勒达仍试图用宗教小册子感化他,而皮勒格则更看重实际航海能力,两人为此展开争论。最终魁魁格成功签约成为鱼叉手,皮勒格看重他的航海技术,比勒达则始终担忧他的灵魂救赎问题,展现了两位船长截然不同的性格和价值观。
Chapter 19 The Prophet(先知):伊什梅尔和魁魁格刚离开“裴廓德号”,在岸边遇到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痘疤的陌生人以古怪方式打听他们是否签约该船。此人自称以利亚,用晦涩暗示的言语谈及船长亚哈的种种传闻:失去左腿的预言、合恩角的昏迷、与西班牙人的圣坛冲突、银葫芦等神秘事件,并警告亚哈的专横性格。当二人质疑其神志时,他以宿命论口吻表示”签下的约无法更改”。分别后伊什梅尔发现以利亚尾随,虽最终认定他是虚张声势的骗子,但这些诡谲言论仍引发他对航行的隐约不安,尤其联想到佩勒格船长提及的亚哈往事、提斯蒂格女巫的预言等未解之谜,种种阴影在心头交织。
Chapter 20 All Astir(欢呼雀跃):”裴廓德号”上连日忙碌,船员们修补旧帆、搬运新帆索具,船长佩勒格坐镇监督,比勒达负责采购。签约后的魁魁格与叙述者被告知须尽快搬运行李,但启程日一再推迟——捕鲸船远航需备足三年物资,从腌菜到备用鱼叉一应俱全。比勒达的姐姐”慈善姑姑”尤为热心,不断送来琐碎补给品,甚至最后日手持长鲸叉登船。两位船长各司其职:比勒达核对清单,佩勒格则咆哮着指挥作业。尽管叙述者多次询问神秘的亚哈船长何时登船,总被告知”日渐康复”。随着启程日最终敲定,二人清晨便整装待发,而叙述者内心隐忧未消——这位从未露面的独裁者将主宰他们未来航程的命运。
Chapter 21 Going Aboard(登船):黎明将近六点,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码头。我与魁魁格正赶往停泊的捕鲸船时,怪人伊莱贾突然出现,反复纠缠询问是否看见有人登船,言行疯癫令人费解。登上裴廓德号后,我们发现船上异常寂静,仅有一名酣睡的老水手躺在货箱上。魁魁格以家乡习俗为由坐在熟睡者身上抽烟斗,甚至玩笑称其族人常将懒汉充作坐具。老水手被烟味呛醒后告知船只当日启航,船长亚哈已于昨夜登船。此时甲板逐渐热闹起来,水手们陆续登船作业,大副斯塔巴克开始忙碌指挥,而神秘的亚哈船长始终未现身,仍将自己封闭在船舱内。整段描写通过黎明登船时的诡异插曲与船上的反常宁静,为即将展开的航程蒙上神秘色彩。
Chapter 22 Merry Christmas(圣诞快乐):《白鲸记》第22章描绘了裴廓德号启航前的最后时刻。两位船主佩勒格和比勒达在甲板上发号施令,而神秘的亚哈船长始终未露面。水手们收起帐篷、起锚扬帆时,比勒达用圣歌鼓舞士气,佩勒格则粗鲁地踢打船员加速工作。当船驶入寒冷的北大西洋,冰霜覆盖船身如铠甲,比勒达的赞美诗”甜美的原野”在风浪中显得格外动人。告别时刻,感性的比勒达反复检查船只、叮嘱细节,甚至流泪与老友佩勒格握手;后者虽故作镇定,眼中也闪着泪光。最终他们乘小艇离开,留下裴廓德号载着水手们沉重的欢呼,孤独地驶向危机四伏的大洋。圣诞节的短暂白昼转瞬即逝,冰封的船头象牙般闪烁月光,昭示着这场以圣经与夜帽开启的凶险航程。
Chapter 23 The Lee Shore(无风帆海滩):在《无风帆海滩》这一章中,叙述者回忆起一位名叫布尔金顿的水手,他在新贝德福德的小旅馆初登场,随后在寒冬之夜再度现身,执掌”裴廓德号”的舵轮。这个刚结束四年危险航程的航海者,竟毫不犹豫地再次投身风暴。陆地对他而言如同灼烧双脚的炼狱,而海洋才是归宿。文中以触礁的航船为喻:港口虽提供温暖与安全,却成为船只最大的威胁;唯有远离海岸、迎战逆风,才能保持灵魂的独立与自由。作者将这种对”陆岸”的抗拒升华为哲学思考——正如上帝般无边无际的真理只存在于无垠之境,宁可葬身咆哮的深海,也不愿卑怯地苟活于安全的避风港。最终布尔金顿的形象被神化为冲破浪花的海洋殉道者,其壮烈抉择揭示了人类追求精神自由的终极命题:真正的生命意义在于对抗世俗羁绊,即便代价是毁灭。
Chapter 24 The Advocate(捍卫者):这篇章节为捕鲸业辩护,反驳陆地居民对其”不体面”的偏见。作者指出:虽然世人将捕鲸视为血腥肮脏的屠宰行当,但历史上最受尊崇的军事统帅同样沾满鲜血;捕鲸船实则是探索未知海域的先驱,为后来商船和军舰开辟航路,甚至促成南美殖民地的解放;美国捕鲸业规模庞大,拥有七百艘船只和万八船员,年产值惊人;荷兰、法国、英国都曾高度重视捕鲸业;《圣经》中的约伯、英格兰阿尔弗雷德大帝都记载过捕鲸,埃德蒙·伯克曾在议会赞美此业;本杰明·富兰克林的祖母就来自南塔克特捕鲸世家;罗马凯旋式上曾展示鲸骨作为战利品,南天星座中还有鲸鱼座——这些都证明捕鲸业具有崇高地位。作者最后骄傲宣称:捕鲸船就是他的耶鲁和哈佛。
Chapter 25 Postscript(附言):这段文字以幽默而庄严的口吻探讨了捕鲸业的尊严与王室加冕仪式的关联。作者先以律师辩护的比喻强调合理推测的重要性,继而将话题转向国王加冕时的神秘仪式——尤其是为君主头部涂抹圣油的环节。通过将加冕礼与日常生活中抹发油的行为进行讽刺性对比,作者暗示过度修饰者往往内在空虚。最后以一系列油类的排除法得出结论:唯有鲸蜡油这种纯净天然的油脂才配用于神圣的加冕仪式,并骄傲宣称捕鲸人实则为英国王室提供了加冕圣油。全文以看似荒诞的推理将捕鲸业提升至服务王权的高度,在戏谑中暗含对捕鲸者职业尊严的捍卫。
Chapter 26 Knights and Squires(骑士和侍从):《白鲸记》第26章刻画了裴廓德号大副斯塔布克的复杂形象:这位来自楠塔基特的贵格会后裔身形瘦削却异常坚韧,如同经年烘烤的硬饼干般适应各种极端气候。他兼具水手的务实与罕见的宗教式敬畏,冷静直面海上危险时眼中沉淀着千钧一发的生存智慧。其勇气非鲁莽之举,而是基于精准风险评估的实用品质,甚至认为”无畏者比懦夫更危险”。但深藏于钢铁意志之下的是对妻儿的思念与家族悲剧的记忆——父亲与兄弟皆殒命鲸口,这些隐痛与迷信倾向形成其性格的脆弱裂隙。叙述者以民主精神礼赞这种矛盾性:即便最卑微者亦闪耀人性尊严,当英雄气概崩塌时,其悲剧性恰如”褪去华袍的勇士”般令人痛心。章节最终升华为对平等理念的讴歌,将上帝视作民主精神的终极源泉,赋予劳动者、流放者乃至文学巨匠(如班扬、塞万提斯)同等神圣的价值光辉。
Chapter 27 Knights and Squires(骑士和侍从):《白鲸记》第27章生动刻画了”裴廓德号”三位副手及其标枪手的鲜明形象。二副斯塔布是随遇而安的科德角人,面对危险总是从容不迫,如同木匠做活般镇定,甚至在与鲸鱼搏斗时仍哼着小调,他终日烟斗不离嘴,烟草仿佛成了抵御世间苦难的消毒剂。三副弗拉斯克则是个鲁莽的年轻人,将庞大的鲸鱼视作水老鼠般渺小,把三年的航海冒险当作玩笑。三位副手各自配有标枪手随从:大副斯达巴克选择了魁魁格;斯塔布的搭档是印第安人塔斯蒂哥,他继承了祖先猎鹿的精准技艺;而矮小的弗拉斯克却配着高大如堡垒的黑人达古,形成滑稽对比。船上水手多来自亚速尔群岛等偏远地区,这些与世隔绝的”岛民”在航程中形成了独特的凝聚力,如同代表全球受压迫者的代表团,跟随亚哈船长向白鲸发起复仇之旅。其中黑人小皮普的遭遇尤为令人唏嘘,这个曾被嘲笑的怯懦者,最终在永恒天国成为了击鼓的英雄。
Chapter 28 Ahab(亚哈布):离开南塔克特数日后,亚哈船长始终未在甲板露面,只有大副们轮流值勤发号施令,但那些突兀的命令显然来自神秘的舱室权威。叙述者每次登甲都紧张窥探,码头先知以利亚的诡异预言更添不安,但看到三位干练的美国籍大副和水手们野蛮却专业的作风,又稍感宽慰。圣诞启航时严寒刺骨,随着南行渐暖,某个阴郁清晨,叙述者突然在船尾撞见如青铜雕塑般矗立的亚哈——他灰发间蜿蜒着闪电状的惨白疤痕,象牙假腿稳扎在甲板钻孔中,目光如炬凝视远方,浑身散发着被苦难锻造的帝王般威严。最初几日他仍寡言少语,但随着天气转晴,这位曾像冬树般阴郁的船长开始频繁现身,偶尔甚至会对和煦海风流露出近乎微笑的神情。尽管表面平静,那层层堆积在眉间的阴云暗示着,这位将鲸骨假腿插入甲板如同第二根桅杆的偏执狂,正等待着真正释放怒火的狩猎时刻。
Chapter 29 Enter Ahab; to Him, Stubb(亚哈布走向斯塔布):“裴廓德号”驶离浮冰区,沐浴在基多永恒的春日里:白昼如盛满波斯玫瑰冰露的水晶杯,夜晚似身披丝绒、追忆太阳的贵妇。这般魅惑的昼夜不仅浸染着外界,更侵蚀着亚哈的灵魂——这位老船长愈发厌恶下舱,将窄梯比作通往墓穴的甬道。每当夜深人静,他总攥着铁栏跛行上甲板,甚至刻意放轻象牙假腿的声响以免惊扰船员。某夜,二副斯塔布斗胆建议他用麻絮包裹假腿,却遭亚哈连番辱骂为”野狗””蠢驴”。惊惶退下的斯塔布在困惑中察觉亚哈的异常:他每日仅睡三小时,被褥总凌乱如经酷刑,更常在货舱秘密行动。这些怪诞行径令斯塔布联想到陆上人口中的”良心绞痛”,最终他决定以沉睡逃避思考,却仍被亚哈暴戾的眼神与谜团般的举止所困扰,恍若置身颠倒的梦境。
Chapter 30 The Pipe(烟斗):亚哈在斯塔布离开后倚靠船舷沉思,随后命人取来他的象牙凳和烟斗。他点燃烟斗坐在迎风甲板上吞云吐雾,如同古代北欧传说中坐在独角鲸牙宝座上的丹麦海王。这位”木板可汗”与”海兽君主”的威严姿态令人联想到王权的象征。然而持续喷吐的烟雾被风吹回脸上时,他突然顿悟般自语道:”这烟斗再不能抚慰我了!”他意识到自己一直无意识地逆风抽烟,如同垂死鲸鱼喷出充满痛苦的最后水柱。这个本应带来宁静的物件已不适合他斑白的乱发与焦躁的心境。随着”不再抽了”的宣言,他将燃着的烟斗抛入海中,看着火星在海浪里嘶鸣熄灭,船身掠过烟斗下沉泛起的气泡。亚哈压低头顶的帽子,踉跄着继续在甲板踱步,这个弃烟举动暗示着他内心平静的彻底丧失与复仇执念的全面占据。
Chapter 31 Queen Mab(梦之女王):第二天早晨,斯塔布向弗拉斯克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梦:他梦见亚哈船长用象牙假腿踢他,自己反击时却踢断了腿;接着亚哈变成金字塔,他疯狂踢踹时,一个驼背人鱼出现并告诫他应将亚哈的踢踹视为荣耀而非侮辱,正如英国贵族以被女王鞭打为荣。驼背人鱼还警告他不可回踢,因其臀部布满鱼叉。斯塔布惊醒后认为此梦启迪了他,提醒弗拉斯克要远离亚哈。此时亚哈突然高呼发现白鲸踪迹,斯塔布敏锐察觉到船长对白鲸怀有异常执念,暗示即将有血腥事件发生。整段对话通过荒诞梦境折射出船员对亚哈疯狂追猎白鲸的隐忧与不安。
Chapter 32 Cetology(鲸类学):《白鲸》第32章“鲸类学”以戏谑的学术笔调系统梳理了庞杂的鲸鱼分类体系。叙述者将鲸类按体型分为对开本、八开本和十二开本三大类:对开本包括抹香鲸、露脊鲸、脊鳍鲸等六种巨型鲸;八开本涵盖虎鲸、独角鲸等中型鲸;十二开本则收录海豚等小型鲸。作者援引林奈、居维叶等学者的矛盾观点,揭示鲸类学的混乱现状——鲸鱼是否属于鱼类尚存争议,而依据鲸须、背鳍等特征分类皆告失败。文中特别强调抹香鲸的王者地位,推翻格陵兰鲸的传统权威,同时指出现存文献对抹香鲸的记载严重不足。通过将鲸鱼比拟为书籍的独特分类法,叙述者既构建了颇具文学想象的知识体系,又自嘲这种尝试如同未完工的科隆大教堂,暗喻人类认知自然的局限性与未完成性。
Chapter 33 The Specksynder(捕鲸者):本章详细探讨了捕鲸船上独特的等级制度与权力分配,尤其聚焦于鱼叉手这一特殊职位的演变。在荷兰捕鲸史上,”Specksynder”(脂肪切割者)曾是与船长平权的首席鱼叉手,统领捕鲸事务,而船长仅负责航行。尽管英国格林兰捕鲸业仍保留其变体职位”Specksioneer”,但权威已大不如前。美国捕鲸业中,鱼叉手虽名义上仍是下级军官,却因行动成败直接影响航程收益,故享有与高级船员同住船尾的特权。文章通过对比商船严苛等级,揭示捕鲸船在共同风险与利益下形成的特殊管理模式:既保持航海传统礼仪,又存在原始平等的协作精神。最后以”裴廓德号”船长亚哈为例,剖析其如何巧妙利用航海礼仪掩盖独裁本质,将脑中的”苏丹式统治”通过形式化的权威转化为实际控制力,暗示权力运作中表象与实质的微妙关系。作者在帝王比喻与捕鲸现实的张力间,凸显亚哈这个”贫穷老捕鲸人”超越外在仪轨的精神力量。
Chapter 34 The Cabin-Table(小木屋桌):《白鲸记》第三十四章”小木屋桌”生动描绘了裴廓德号上等级森严的用餐场景。阴郁的亚哈船长如白珊瑚滩上的海狮王般端坐主位,三位大副如战战兢兢的幼崽般沉默进食——斯塔布克接受肉片时如同领取施舍,斯塔布需计算用餐时间,而最年轻的弗拉斯克只能啃咸牛肉的胫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位野蛮标枪手的饕餮盛宴:魁魁格与塔斯蒂哥大快朵颐,达古用巨型身躯震得船舱摇晃,吓得面色惨白的面包脸管事哆哆嗦嗦地伺候,甚至因动作迟缓遭到叉子威胁。这幕用餐图景既展现了航海传统造就的畸形权威——甲板上敢顶撞船长的军官们在餐桌上立刻变得卑躬屈膝,也暗示了亚哈封闭的内心世界如同冬眠的灰熊,在灵魂树洞里啃噬着自己阴郁的爪掌。而标枪手们狂放的进食姿态,则成为这艘被诅咒的捕鲸船上为数不多充满生命力的场景。
Chapter 35 The Mast-Head(船头指南板):《白鲸记》第35章《桅顶瞭望》以第一人称叙述了捕鲸船上桅顶瞭望的独特体验与历史渊源。开篇描述美国捕鲸船离港即安排船员轮班值守桅顶的传统,即使返航时空舱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作者将这一习俗追溯至古埃及金字塔的天文观测者与基督教隐士圣西门,对比现代城市雕像的静态象征意义。文中详述了南太平洋捕鲸船桅顶的简陋条件——瞭望者需在摇晃的桅杆横木上忍受日晒雨淋,与格陵兰捕鲸船配备防风”乌鸦巢”的舒适形成反差。作者自嘲常在瞭望时陷入哲学冥思而疏于职守,并警示船东莫招募忧郁的年轻柏拉图主义者,他们常将海面幻影当作形而上学的象征,在精神恍惚中面临坠海危险。本章通过桅顶这一特殊空间,交织了航海实务、历史典故与存在主义思考,展现人类在浩瀚自然中既渺小又崇高的矛盾处境。
Chapter 36 The Quarter-Deck(甲板部分):亚哈船长在甲板上踱步,神情阴郁而专注,其步伐在熟悉的木板上留下深刻凹痕,仿佛内心的执念外化为实体。他召集全体船员,高举一枚金币悬赏发现白鲸者,并揭露这头名为“莫比·迪克”的白鲸正是咬断他腿的宿敌。船员们受其狂热感染,欢呼响应追猎誓言,唯独大副斯塔巴克质疑此举的复仇性质,认为偏离捕鲸本职。亚哈却将白鲸视为命运之墙,宣称要击穿表象直面背后的恶意本质。他强迫众人以鱼叉为杯共饮烈酒立誓,将个人仇恨转化为集体行动。尽管斯塔巴克内心抗拒,却在群体狂热中沉默屈服。最终,亚哈以近乎宗教仪式的煽动性演讲,将全体船员绑上复仇战车,连自然征兆的警示也被忽视,昭示着这场偏执追猎不可逆转的悲剧性开端。
Chapter 37 Sunset(日落):亚哈独自坐在船舱的舷窗旁凝视远方,内心独白如汹涌暗流。他描绘自己航行留下的苍白航迹与被嫉妒的浪涛吞没的命运,以酒红色浪花与沉入海平面的夕阳为喻,道出灵魂的上升与肉体的坠落。他自比为头戴伦巴第铁王冠的君王,虽镶满宝石却只感受到铁冠的沉重与裂痕带来的刺痛,暗喻被复仇执念撕裂的精神状态。曾经能抚慰他的落日如今只带来痛苦,他意识到自己虽拥有崇高感知力却丧失了享受美好的能力,如同身处天堂却遭受诅咒。他蔑视众神与命运,宣称要亲手肢解曾夺走他腿的仇敌,嘲笑神明如懦夫般躲藏。亚哈以铁轨自喻坚定不移的复仇意志,宣称任何障碍都无法使他偏离轨道,在癫狂与清醒的交织中展现出毁灭性的偏执——既是自我燃烧的火柴,也要点燃他人同归于尽。这段独白揭示了亚哈被复仇彻底异化的灵魂,其人性已完全让位于如同机械般精准运行的仇恨执念。
Chapter 38 Dusk(黄昏):斯塔巴克倚靠在主桅旁,内心独白揭示其灵魂正被疯狂的亚哈船长彻底压制。理智在这疯狂面前被迫缴械的痛苦令他窒息——亚哈的偏执如钻头般击穿了他所有理性。他预见到船长亵渎神明的结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注定要助纣为虐,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在这暴君身边。这个咆哮着”谁能凌驾于我”的可怕老人,既妄图推翻一切高于他的存在,又残酷统治着脚下众生。斯塔巴克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可悲使命:反抗着服从,仇恨中掺杂怜悯。他从亚哈眼中读到的扭曲痛苦足以将人灼伤,却仍怀抱渺茫希望——或许上帝会阻止白鲸的毁灭之旅。前甲板传来水手们异教仪式般的狂欢,与船尾死寂形成骇人对比:这恰似生命的隐喻,绚烂船首劈波斩浪,拖曳着阴郁的亚哈在狼嚎般的尾流中沉沦。此刻斯塔巴克深切感受到生命本质的恐怖,但决心以残存人性对抗狰狞未来,呼唤神圣力量庇佑这场绝望抗争。
Chapter 39 First Night Watch(第一夜哨):斯塔布独自修补帆索时发出阵阵大笑,认为笑声是对世间荒诞最智慧的回应。他坚信一切皆为命中注定,提及先前瞥见斯塔巴克神色异样,料想他同样被船长亚哈的偏执所困。斯塔布以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未知命运,戏谑想象着家中妻子或许正与标枪手们欢宴,自己则要像酒杯泡沫般纵情享乐。当斯塔巴克召唤时,他暗忖这位大副内心亦有隐忧,却仍以轻快姿态应声前往。全文通过斯塔布癫狂的独白与跳跃的思绪,展现水手们用黑色幽默对抗命运压迫的精神状态,在看似欢快的表层下暗涌着对死亡的预感和存在困境的哲思。
Chapter 40 Midnight, Forecastle(午夜,船头castle):午夜时分,水手们在船头聚集,饮酒歌唱,从感伤的西班牙民谣转为欢快的捕鲸号子。不同国籍的水手们嬉笑打闹,有人跳舞、有人抱怨甲板太硬,还有人思念家乡的姑娘。老水手冷眼旁观,感叹年轻人不知脚下即是坟墓。随着天色骤变,风暴来临,众人从狂欢转为紧张备战。其间爆发种族冲突,西班牙水手与黑人达古剑拔弩张,被众人劝开。最后狂风突至,所有人四散奔逃,唯有小黑人皮普蜷缩在绞盘下颤抖,想起老亚哈要他们追杀白鲸的誓言,向黑暗中的神明祈求怜悯。这段场景生动展现了船员们在风暴前最后的放纵,混杂着乡愁、暴力与对命运的恐惧。
Chapter 41 Moby Dick(白鲸船长):《白鲸》第四十一章以叙述者以实玛利的视角,揭示了亚哈船长与白鲸莫比·迪克之间宿命般的仇恨根源。亚哈在追捕这头传奇白鲸时失去一条腿,由此陷入偏执的疯狂,将白鲸视为世间一切邪恶的化身。白鲸因罕见的雪白肤色、庞大的体型和狡诈的攻击方式在捕鲸人中引发恐惧,其神出鬼没的行踪更被附会上超自然的传说。亚哈的复仇执念在漫长的归航途中不断发酵,表面上恢复理智后,他暗中集结由社会边缘人组成的船员,以捕鲸为幌子展开环球追杀。船员们不自觉地被亚哈的仇恨感染,而叙述者暗示这场复仇本质上是人类与命运的抗争——亚哈将白鲸当作折磨人类的宿敌象征,不惜押上生命与灵魂进行绝望的对抗,展现出人性在极端境遇下的复杂与悲剧性。
Chapter 42 The Whiteness of The Whale(鲸的白色):《白鲸》第四十二章探讨了白色的双重象征意义及其引发的深刻恐惧。叙述者以白鲸的白色为核心,剖析白色在自然与文化中既代表纯洁、神圣与王权,又隐含恐怖与虚无的矛盾本质。从珍珠、大理石的白皙之美,到白象、白马的尊贵象征,再到罗马、波斯等文明中白色与神性的关联,白色被普遍赋予崇高意义。然而,当白色与极地白熊、热带白鲨等可怖生物结合时,其纯净反而加剧了恐怖,形成一种令人战栗的反差。文中列举信天翁的圣洁与诡异、秘鲁雪山的荒寂、白化病人的骇人形象等例证,揭示白色如何通过模糊性暗示宇宙的空虚与无常。最终,作者将白色视为“无色的全色”——既是所有色彩的集合,又是本质的虚无,如同自然界光线的欺骗性,暴露出世界苍白可怖的真相。白鲸的白色因此成为这种宇宙性恐惧的终极象征,驱使人类在敬畏与战栗中追寻其背后的神秘本质。
Chapter 43 Hark!(听!):午夜月光皎洁,水手们排成一列,从船舷淡水桶延伸至船尾的饮水桶,沉默传递水桶装水。众人肃立在后甲板神圣区域,连脚步声都刻意放轻,唯有船帆拍打声与龙骨破浪的嗡鸣偶尔打破寂静。队列中的阿奇突然向身旁的混血水手卡巴科低语,坚称听见底舱传来咳嗽和翻身声响。卡巴科不以为然,嘲弄他神经过敏,称那不过是晚餐硬饼干在胃里翻腾。阿奇却坚持自己听觉敏锐,暗示底舱藏着未露面的神秘人物,甚至怀疑大副莫卧尔知情,并提及斯塔布曾向弗拉斯克透露过风声。卡巴科不耐烦地催促他继续传水桶,对话在诡异氛围中戛然而止。
Chapter 44 The Chart(图表):亚哈船长在风暴后的夜晚独自研究泛黄的海图,用铅笔在空白处标记航线,参考旧航海日志推算抹香鲸出没规律。他深信鲸群迁徙如候鸟般有迹可循,尤其关注”赤道季节”——白鲸莫比·迪克曾周期性现身的海域。尽管需等待来年捕鲸季,他仍提前启航,计划用一年时间在全球海域迂回搜索。白鲸独特的雪白额头与背脊成为辨识标志,复仇执念使亚哈在梦魇中反复看见自己被利爪撕扯。这种偏执已异化为独立存在,甚至令其灵魂战栗逃离。当理性思维完全臣服于单一目标,亚哈的精神如同被自己创造的普罗米修斯式秃鹫不断啄食,在疯狂与清醒的夹缝中持续燃烧。
Chapter 45 The Affidavit(宣誓书):本章通过捕鲸者的亲身经历和历史记载,多角度论证抹香鲸的非凡力量与狡黠特性。作者列举三个实例证明被标枪击中的鲸鱼能逃脱数年仍被同一人捕获,并以1820年埃塞克斯号被巨鲸撞沉的著名事件为核心证据,辅以海军准将遭遇鲸袭、俄国探险队船只被鲸背顶离水面等记载,强调鲸鱼具有蓄意攻击船舶的智能与力量。文中还援引公元6世纪普罗科匹乌斯史书中持续破坏船只五十年的海怪记载,结合地中海发现抹香鲸骨骼的现代记录,推断这些”海怪”实为抹香鲸。作者通过交叉印证捕鲸业的真实危险与鲸类特性,既为白鲸传说的合理性辩护,也揭示了陆地居民对海洋奇迹的普遍无知。
Chapter 46 Surmises(推测):亚哈船长虽被猎杀白鲸的狂热执念吞噬,却仍保持着捕鲸人的职业惯性继续航行。他意识到船员们对这场复仇之旅的忠诚并不稳固:大副斯塔布克在灵魂深处憎恶这个疯狂目标,水手们的热情也可能因长期无果而消退。为此亚哈精心设计着平衡术——既要维持日常捕鲸活动满足船员对收益的渴望,又通过持续施加精神控制来压制反抗情绪。他深知必须用世俗利益作为缓冲,就像十字军东征时沿途劫掠才能维持士气。这位偏执的船长同时警惕着可能被指控篡夺船权的风险,因而刻意展现对常规捕鲸业务的热情,时常督促瞭望哨保持警戒。这种缜密算计很快得到了回报,预示着故事将迎来新的转折。
Chapter 47 The Mat-Maker(编织师):这是一个阴云密布、闷热的下午,水手们懒散地躺在甲板上,或茫然地望着铅灰色的海水。魁魁格和”我”正编织剑垫以加固小船,整个场景静谧而压抑,却隐隐预示着什么。当”我”穿梭于经线之间,魁魁格漫不经心地用橡木剑压紧纬线时,这场景恍若”时间之织机”——经线象征不可改变的命运,而”我”手持梭子编织着自己的命运,魁魁格随意挥动的剑则代表偶然性。正当这种关于必然、自由意志与偶然的哲思萦绕时,瞭望员塔斯蒂哥突然发出发现鲸群的狂野呼喊,船上顿时骚动起来。亚哈船长命令记录时间,船只顺风航行准备捕鲸。就在水手们各就各位、三艘小艇悬吊待发之际,众人突然被亚哈船长身边凭空出现的五个幽灵般身影吸引了目光,关键时刻的捕鲸行动因此中断。
Chapter 48 The First Lowering(第一次下潜):《白鲸记》第四十八章“第一次下潜”描绘了“裴廓德号”船员首次追捕抹香鲸的惊险场景。亚哈船长带领四艘小艇出击,其神秘船员费达拉与五名肤色蜡黄的水手格外引人注目。当发现鲸群踪迹后,各艇在汹涌海面上展开激烈追逐:大副斯达巴克冷静指挥,二副斯塔布用插科打诨激励船员,三副弗拉斯克则站在魁梧水手达古肩上瞭望。魁魁格率先投出鱼叉却仅擦伤鲸鱼,突如其来的风暴使小艇被巨浪吞没。船员们在漆黑海水中挣扎,灯笼象征性地燃起微光,最终在黎明时分被大船救起。这场充满宗教隐喻的狩猎既展现了捕鲸人的勇猛技艺,也暗示了亚哈与费达拉等人背后隐藏的黑暗宿命。
Chapter 49 The Hyena(鬣狗):这段文字描绘了捕鲸者在极端危险处境中产生的荒诞哲学:当生命悬于一线时,主人公将整个宇宙视为一场针对自己的巨大玩笑。在遭遇风暴翻船后,他询问同伴得知这类险情实属常态——大副斯塔巴克虽以谨慎著称,却仍会迎着风暴追击鲸鱼;划手们必须背对死神拼命划桨。意识到捕鲸业中沉船、海上露宿都是家常便饭,尤其自己还卷入了追捕白鲸的疯狂行动,他决定趁活着时立下遗嘱。找魁魁格作公证人完成遗嘱后,他如释重负,仿佛获得拉撒路复活后的新生,甚至带着鬼魂般的平静看待接下来的冒险,准备从容面对死亡与毁灭。水手们频繁立遗嘱的奇特习惯,在此刻显露出直面死亡的黑色幽默。
Chapter 50 Ahab’s Boat and Crew. Fedallah(亚哈船员和船只。费达拉):这段文字描述了《白鲸记》中亚哈船长与船员费达拉的奇特关系。斯塔布与弗拉斯克讨论亚哈独腿追捕鲸鱼的惊人决心,引发对船长是否该冒险亲临猎鲸现场的争议。亚哈深知船主们不会同意他配备专属小艇和五名船员,便暗中准备:亲手制作桨栓、加固船底以承受象牙假腿、精心改造膝垫。水手们起初以为这是为追捕莫比·迪克做的准备,直到卡巴科发现秘密。更神秘的是缠头巾的费达拉,他像来自古老亚洲的幽灵,与亚哈命运紧密相连,甚至可能对船长具有某种隐秘影响力。这个如同温带居民梦中才会出现的异域人物,为故事增添了超自然的色彩,仿佛来自天使与恶魔仍与凡人交媾的远古时代。
Chapter 51 The Spirit-Spout(灵泉):”裴廓德号”在亚速尔群岛、佛得角、拉普拉塔河口及圣赫勒拿以南的卡罗尔海域巡航数周后,某个月光如练的夜晚,水手费达拉在桅顶发现远处浮现银辉闪烁的神秘喷泉。这缕如天神羽翼般的月夜喷泉反复出现又消失,船员们逐渐相信这是白鲸莫比·迪克的召唤。当航船驶向好望角(被亚哈称为”风暴角”)时,平静海面骤然变得狂暴,黑色浪涛如受煎熬的良知翻涌不息,海鸦盘旋船桅似将船只视作幽灵船。亚哈船长在暴雨中如雕塑般伫立甲板,眼睛始终盯着舱顶的罗盘,连睡梦中都保持着追击姿态。整艘船陷入诡异的静默,船员们系着安全索在舷墙边摇晃,如同蜡像般与咆哮的海浪形成鲜明对比,在这片被诅咒的海域向着那抹时隐时现的银色喷泉执拗前行。
Chapter 52 The Albatross(信天翁):在远离克罗泽群岛的海域,”裴廓德号”遭遇了一艘名为”信天翁”的捕鲸船。这艘饱经风霜的船只如同被漂白的海象骨架,船身布满锈迹,帆索上凝结着霜花,船员们衣衫褴褛如兽皮。当两船靠近时,对方瞭望员沉默不语,而对方船长在询问”可曾见过白鲸”时竟失手将传声筒坠海。亚哈船长本想登船打探,却因狂风作罢,只能高声宣告自己环球航行的计划。就在两船航迹交错的瞬间,原本平静跟随的鱼群突然惊惶游向陌生船只。这个细微征兆触动了亚哈偏执的神经,他流露出罕见的无助与哀伤,随即又恢复威严,下令继续环球航行。这段遭遇揭示了捕鲸人的艰辛宿命——他们追逐着如白鲸般虚幻的目标,在环游世界的旅程中,最终不过是回到原点,而追寻的谜团依然无解。
Chapter 53 The Gam(游戏):《白鲸》第53章”海上联谊”生动描绘了捕鲸船相遇时的独特社交传统。在浩瀚海洋中,捕鲸船之间会进行名为”Gam”的联谊活动:两船相遇后通过小艇互访,船长与副手分别留在对方船上交流。这种习俗源于捕鲸人共享的职业羁绊与信息需求,与商船的冷漠、军舰的虚礼、海盗的戒备形成鲜明对比。作者以幽默笔触描写船长站立乘艇的窘态——他们为保持威严不得不双手插兜挺立,却常因船只颠簸而狼狈摇晃,甚至情急之下抓住船员头发。文中还穿插了英美捕鲸船间的微妙竞争,美国捕鲸人虽被英国同行视为”海上乡巴佬”,但其捕鲸量却远超对方。通过对比各类船只的相遇场景,本章凸显了捕鲸船特有的质朴情谊与职业自豪感。
Chapter 54 The Town-Ho’s Story(故事发生在镇海号船上):《镇海号的故事》讲述了捕鲸船”镇海号”上爆发的血腥叛乱。水手长拉德尼残暴欺压来自五大湖区的钢臂水手斯蒂尔基特,在一次冲突中用木槌击打后者面部,激怒的斯蒂尔基特当场将拉德尼下颌打碎。随后斯蒂尔基特带领部分水手发动叛乱,占领船首楼与船长对峙。虽然叛乱最终被镇压,但斯蒂尔基特在航行途中策划复仇。当船只遭遇传奇白鲸莫比·迪克时,作为拉德尼小艇舵手的斯蒂尔基特故意松开捕鲸索,导致站在艇首的拉德尼坠海,被白鲸撕成碎片。事后斯蒂尔基特带领多数水手在孤岛逃亡,而船长求援途中竟与叛军狭路相逢,被迫立誓退让。故事以拉德尼遗孀仍在南塔基特守望亡夫作结,讲述者以福音书起誓其真实性,突显了人性暴虐与命运无常的悲剧主题。
Chapter 55 Of the Monstrous Pictures of Whales(鲸鱼的怪物图片):本章批判了历史上各种关于鲸鱼的错误描绘,指出从古印度、埃及、希腊的雕塑到基督教绘画,从中世纪手抄本插图到近代科学著作,人们对鲸鱼形象的呈现普遍存在严重失真。作者逐一剖析了这些作品中的谬误:印度象窟神庙的鲸鱼雕像尾部像蟒蛇;文艺复兴画家圭多笔下的海怪形如陆生动物;哈里斯航海集中的鲸鱼被画成浮冰上的圆木;博物学家居维叶的抹香鲸插图更被讥为”南瓜”。这些错误源于艺术家们大多依据搁浅的残缺尸体创作,而活鲸的庞大身躯在深海中的真实形态根本无法完整呈现——其骨骼结构与实际外形差异极大,如同昆虫与蛹的区别。作者最终得出结论:除非亲身参与捕鲸(并承担被鲸击沉的风险),否则人类永远无法准确描绘这种神秘巨兽的真实样貌。
Chapter 56 Of the Less Erroneous Pictures of Whales and the T(鲸鱼和那些非常出错的图画):本章对比评述了不同画家笔下的鲸鱼与捕鲸场景画作。作者认为现存抹香鲸画作中,比尔的作品最为精准生动,罗斯·布朗的轮廓虽准但刻工粗糙;露脊鲸则以斯科斯比的小幅素描最佳,但缺乏动态场景。最出色的当属法国画家加纳里的两幅大型版画:一幅展现抹香鲸从深海腾跃撞碎小艇的惊心动魄瞬间,另一幅描绘捕鲸船围攻露脊鲸的激烈场面,虽解剖细节或有瑕疵,却完美捕捉了捕鲸的磅礴气势。法国画作在动态表现上远超英美,后者多流于机械轮廓。此外杜朗德的太平洋捕鲸船休憩图与海上作业图也各具神韵,前者展露水手罕见的宁静,后者则生动记录切割鲸体的忙碌场景。作者特别赞赏法国画家对捕鲸场景戏剧性的敏锐把握,认为其作品虽基于有限经验,却比英美更传神地再现了捕鲸实况。
Chapter 57 Of Whales in Paint; in Teeth; in Wood; in Sheet-Ir(鲸的画中; 鲸的牙齿中; 木头中的鲸; 纸板中的鲸):在伦敦码头附近的塔丘上,一个断腿乞丐十年来始终举着描绘自己遭遇的画板,画中三头鲸鱼和三艘小艇的惨剧印证了他失去右腿的真相。太平洋与捕鲸港口的船员们常将鲸鱼形象刻在抹香鲸牙齿、露脊鲸骨制成的裙撑等物件上,以水手刀雕琢出充满野性的精巧工艺品,展现着海员在漫长航程中回归原始本真的创造力。从夏威夷土著耗时数年用鲨鱼齿雕刻的战矛,到美国捕鲸船艏楼里南太平洋黑木雕成的鲸鱼轮廓,再到乡间宅邸门环上的铜鲸、教堂尖顶的铁皮鲸鱼风向标,甚至山峦轮廓间若隐若现的鲸形岩脉——这些散落人间的鲸鱼图腾,唯有真正的捕鲸人才能辨识其神韵。当仰望星空时,狂热的捕鲸者会将星群幻化为追逐巨鲸的船队,如同古代东方人从云霭中窥见战场。作者以锚为辔、以鱼叉为刺,畅想着骑鲸直上九霄,探询神话天国是否真实存在于凡人视野之外。
Chapter 58 Brit(布里特):从克罗泽群岛向东北航行,我们遭遇了延绵数里的黄色微小生物”布里特”——露脊鲸的主要食物。这些金色浮游生物如无边麦浪般环绕船只,第二天便出现成群露脊鲸。它们张着巨嘴缓慢穿行,像割草机般将布里特过滤入口,在身后留下蓝色尾迹。作者以印度平原上被误认为土丘的卧象作比,描述远观时这些黑色巨兽如静止岩石般的压迫感。文中深刻探讨海洋的恐怖本质:它既是永恒的未知领域,吞噬过无数生命,又以美丽表象隐藏着残酷的生存法则——鲨鱼等生物展现着优雅与凶残的悖论。海洋对所有生命一视同仁地暴虐,连自己孕育的巨鲸也摔碎在礁石上。最后将陆地比作人类灵魂中宁静的塔希提岛,被半知生命的恐怖海洋包围,警示人们不要轻易离开这片心灵净土,因为踏上凶险的认知之海便永无归途。
Chapter 59 Squid(鱿鱼):”裴廓德号”缓缓穿过浮游生物密布的海域向爪哇岛东北方向航行,桅杆如棕榈树般在微风中轻摆。银月当空时,偶有孤寂的鲸喷显现。某个静谧得诡异的清晨,海面泛着金色阳光,波浪私语般涌动,瞭望员达古突然发现远处浮现一团巨大的白色物体——它如雪山崩落般从碧波中升起又沉没,反复闪现。当这幽灵第三次现身时,达古惊呼发现白鲸莫比·迪克。船员们蜂拥至帆桁,亚哈船长急切下令放下四艘小艇追击。待靠近时,那物体竟化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奇观:绵延数里的乳白色胶状巨体,无数蟒蛇般的触手从中心辐射扭动,无目无面,如生命偶然凝聚成的异形。随着吸水声沉没后,斯达巴克颤声表示宁可直面白鲸也不愿再见这”白色幽灵”。弗拉斯克询问时得知这是罕见的大王乌贼,捕鲸人视其出现为凶兆,认为它是抹香鲸的唯一食物。尽管彭托皮丹主教描述的北海巨妖与它有相似之处,但实际体型远小于传说。某些博物学家将其归为乌贼类,却是该族类中的巨人存在。
Chapter 60 The Line(界线):这段文字详细描述了捕鲸船上至关重要的鲸绳:最初采用涂少量焦油的麻绳,后逐渐被更柔软强韧的马尼拉绳取代。鲸绳直径仅三分之二英寸却能承受近三吨拉力,长达两百英寻的绳索以同心螺旋状紧密盘绕在木桶中,任何缠绕都可能导致致命事故。绳索两端均暴露在外,下端留有活结便于紧急时连接他船绳索,上端则蜿蜒穿过整艘小船,缠绕每个桨手的船桨与手腕,最终连接鱼叉。静止时如优雅盘绕的蛇,一旦鱼叉投出,绳索会瞬间化为闪电般的致命绞索,将整艘船笼罩在危险中。作者将这种潜伏的致命性比作人生中无处不在却难以察觉的危机,唯有当死亡突然降临时,人们才会意识到生命始终被无形的绞索环绕。尽管身处险境,经验丰富的船员仍能在命悬一线的捕鲸船上谈笑风生,这种反差突显了习惯对人类感知的奇妙影响。
Chapter 61 Stubb Kills a Whale(斯塔布杀鲸):《白鲸记》第六十一章描绘了”裴廓德号”船员在印度洋慵懒航行时遭遇抹香鲸的惊险猎杀过程。斯塔布率领船员乘小艇追击一头如翻覆战舰般庞大的抹香鲸,水手们划桨时发出原始战吼,鱼叉手塔斯蒂哥投出致命一枪。受伤的巨鲸掀起血浪奔逃,将船拖入沸腾的血海,斯塔布不断用长矛搅动鲸体内脏寻找致命处。最终鲸鱼心脏爆裂,喷涌的血浆如红酒渣滓染红海面,斯塔布叼着烟斗凝视这具自己制造的庞大尸体,将烟灰撒向水面,完成了这场充满原始暴力与诗意的捕杀。整个场景交织着狂暴与宁静,既有印第安战士般的野性呼喊,又有巨鲸垂死时如吸烟绅士般的从容,展现了人类与海洋巨兽搏斗的壮丽画卷。
Chapter 62 The Dart(飓风达特):这段文字详细描述了捕鲸过程中标枪手的艰辛与现行操作方式的不合理。作者指出,按照渔业惯例,标枪手需在划船的同时完成投掷鱼叉的高难度动作——既要全力划桨、高声呐喊以鼓舞士气,又要在听到指令后瞬间转身投叉,这种超负荷作业导致成功率极低(50次尝试仅5次成功),许多标枪手因此血管爆裂或被降职。更危险的是,当鲸鱼开始逃窜时,标枪手和舵手还需在摇晃的船上互换位置。作者强烈批判这种制度设计,主张舵手应始终位于船头专职投掷鱼叉和长矛,而非让精疲力尽的标枪手承担主要攻击任务。他以多国捕鲸经验佐证,绝大多数失败案例并非因鲸鱼速度过快,而是由于标枪手体力透支所致,强调标枪手必须从充分休息的状态而非疲劳状态下发起攻击才能保证投掷效率。这种反思揭示了传统捕鲸作业中违背人体工学的制度缺陷。
Chapter 63 The Crotch(裆部):本章详细描述了捕鲸船上称为“裆部”的特殊装置——一根长约两英尺、垂直固定在右舷船首的凹槽木棍,其作用是支撑标枪的木柄端,使带倒钩的金属端斜伸于船头,便于投掷者快速取用。通常有两支标枪(头枪与二枪)置于槽内,通过绳索与主钓绳相连,旨在双枪连续刺入鲸体以增加命中率。然而鲸鱼受袭后的剧烈挣扎常使二枪难以命中,此时必须将二枪抛入海中,否则可能引发致命危险。但脱手的二枪会变成在水中乱舞的利刃,缠绕或割断绳索,尤其在多船围猎凶猛鲸鱼时,十余支失控的二枪将造成极度混乱。文中还提及备用绳索的应急用途,并强调这些细节将为后续惊险场景提供关键铺垫。
Chapter 64 Stubb’s Supper(斯塔布的晚餐):《白鲸记》第六十四章描绘了”裴廓德号”船员将捕获的抹香鲸拖回船边的艰辛过程,巨大鲸躯的移动异常缓慢。亚哈船长面对死鲸流露出焦躁,因这提醒他尚未擒获宿敌莫比·迪克。二副斯塔布则兴致勃勃地享用鲸排晚餐,同时成千上万条鲨鱼疯狂啃食船边的鲸尸,尾鳍拍打船板声惊扰着睡梦中的水手。斯塔布挑剔老厨师弗里斯烹调的鲸排过嫩,戏谑地命他向鲨鱼”布道”保持用餐礼仪。黑人老厨用混杂方言的训诫暗讽贪婪本性,称”天使不过是管束好的鲨鱼”。这场荒诞的”鲸宴”在斯塔布对明日鲸肉料理的挑剔要求中结束,老厨嘟囔着抱怨离去,将这场充满黑色幽默的饕餮盛宴与人性讽喻定格在深夜甲板。
Chapter 65 The Whale as a Dish(鲸鱼作为一道菜):这篇文字探讨了人类食用鲸鱼的历史与文化现象,指出鲸肉虽曾被视为珍馐(如法国人推崇露脊鲸舌、英国宫廷发明烤海豚酱汁),却因鲸鱼体型庞大、脂肪过多而难以成为精致菜肴。文中列举了不同群体对鲸肉的接受度:爱斯基摩人依赖鲸脂维生,荷兰捕鲸人将鲸肉残渣制成油炸饼,而现代人如斯塔布则少有偏见地享用。作者以幽默笔触描述鲸脑烹饪法,将其比作小牛头肉,暗讽美食家沉迷珍味可能丧失判断力。文章进一步反思人类食肉的道德矛盾,通过对比食人族与文明人(如鹅肝爱好者)的行为,质问“谁不是食人族”?最后以讽刺收尾,指出人们使用动物骨制餐具享用同类动物的肉,暗示人类对自然的剥削具有普遍性。全文交织历史轶事、饮食评论与伦理思考,展现人类与鲸鱼关系的复杂性。
Chapter 66 The Shark Massacre(鲨鱼屠杀案):在南太平洋渔场,当水手们历经漫长辛劳将抹香鲸拖至船侧时,通常不会连夜进行切割作业,因为这项繁重工作需要全员参与。惯例做法是收帆下锚,船员轮班守夜直至黎明。但在赤道附近海域,成群的鲨鱼会疯狂啃噬鲸尸,若不及时处理,天亮时便只剩骨架。尽管水手们会用锋利的鲸铲驱赶鲨鱼,这些嗜血生物反而更加狂暴。”裴廓德号”遭遇的鲨群尤为凶残,夜幕下它们如同蛆虫般密密麻麻包围鲸尸。晚餐后,斯塔布安排奎奎格和一名水手值夜,两人悬挂灯笼照亮海面,用长柄鲸铲不断刺穿鲨鱼头骨。混战中鲨鱼竟互相撕咬内脏,甚至弯曲身体啃噬自身伤口。更骇人的是,一条已死亡的鲨鱼在被吊上甲板剥皮时,突然咬住奎奎格的手,仿佛残存着某种原始生命力。这位土著水手忍痛咒骂道:”管他鲨鱼是斐济神还是楠塔基特神造的,造这玩意儿的准是个该死的野蛮神。”
Chapter 67 Cutting In(插队):那是个周六夜晚,随之而来的安息日何等疯狂!捕鲸人天生就是亵渎安息日的行家。乳白色的裴廓德号变成了屠宰场,每个水手都成了屠夫,仿佛在向海神献祭万头赤牛。巨大的切割装置被吊上主桅顶,粗绳穿过滑轮组连接到绞盘,百磅重的鲸脂钩悬垂在鲸尸上方。大副斯塔布和二副斯达巴克用长铲在鲸身侧鳍上方开洞挂钩,水手们齐声号子拉动绞盘,整艘船随之倾斜颤抖,螺栓像寒冬老屋的钉头般嘎吱作响。随着”咔嚓”断裂声,船身猛然回弹,第一块新月形鲸脂被吊上高空。鲸脂像剥橘子皮般被螺旋剥离,水手们不断转动绞盘使鲸身翻滚,斯塔布二人沿”切口线”同步切割。当血淋淋的鲸脂块晃到桅顶时,标枪手便用登船剑在底部开洞挂上第二组滑车,将鲸脂分成长短两段。上段的”毯块”被放入鲸脂舱,像盘绕的活蛇般堆叠起来。整个作业中两组滑车此起彼伏,绞盘与鲸身角力,水手们吼着号子,舱内忙着盘卷,甲板上刀光闪动,船只呻吟作响,间或爆发的咒骂声缓解着紧绷的气氛。
Chapter 68 The Blanket(毯子):这段文字探讨了鲸鱼皮肤的独特性质及其生理意义。作者通过与捕鲸人和博物学家的争论,坚持认为鲸脂层才是鲸鱼真正的皮肤,尽管其厚度可达15英寸,质地坚韧如紧密纹理的牛肉。文中描述了鲸体表覆盖着极薄的半透明物质,但作者认为这更像是”皮肤的皮肤”。特别关注抹香鲸表皮布满的神秘线性纹路,这些纹路如同金字塔上的象形文字般难以解读,部分伤痕可能来自与其他鲸鱼的争斗。作者将鲸脂比作包裹全身的毯子,正是这层”温暖外套”使鲸鱼能在极地冰海中保持体温——实验证明北极鲸的血液甚至比夏季婆罗洲黑人更温暖。最后以鲸鱼为喻,赞叹其强大的生命力和温度调节能力,呼吁人类学习鲸鱼在极端环境中保持内在恒定的智慧,如同圣彼得大教堂圆顶般巍然独立于外界变化。
Chapter 69 The Funeral(葬礼):这段文字描绘了一头被斩首的鲸鱼尸体在海上的葬礼场景:巨大的白色无头鲸躯如大理石墓冢般漂浮,引来成群鲨鱼和贪婪海鸟的撕咬争食,形成一幅既恐怖又讽刺的画面。晴朗天空与欢快海风衬托着这团死亡之躯缓缓漂远,而嗜血的掠食者们却披着虔诚的丧服姿态享用这场盛宴。更讽刺的是,这具被亵渎的尸体会被远方船只误认为暗礁标记在航海日志中,导致多年间船只避之不及——活时令敌人畏惧的巨鲸,死后其幽灵竟以荒谬的方式继续恐吓世人。作者借此批判传统观念的顽固性,指出人类对未经验证的恐惧往往通过”先例法则”代代相传,如同羊群盲目跟随头羊跳跃虚无。最后以幽默口吻询问读者是否相信幽灵,暗示世间存在比伦敦鸡巷鬼魂更值得深思的”幽灵”,连约翰逊博士这般智者也曾深信不疑。
Chapter 70 The Sphynx(狮身人面像):《白鲸记》第七十章描绘了捕鲸人切割抹香鲸头颅的复杂过程,突显其解剖技术之艰险——鲸鱼无颈部结构,操作需在颠簸海面上深入数英尺血肉,精准避开要害分离脊椎。斯塔布仅用十分钟斩首的壮举令人惊叹。处理巨型鲸首时,船员将其半悬于船舷,任由海水承托其重,血淋淋的头颅如荷罗孚尼之首垂挂。正午甲板归于寂静后,亚哈独自凝视这尊”沙漠中的狮身人面像”,对鲸首发出癫狂独白:它见证过深海最黑暗的真相,沉船中相拥而逝的恋人、被海盗抛入深渊的水手、无数未诉之绝望,却始终缄默。当桅顶传来发现帆船的欢呼,亚哈骤然从哲学冥思中惊醒,将自然与灵魂的隐秘关联喻为物质与精神的精妙复刻。
Chapter 71 The Jeroboam’s Story(雅罗波安的故事):“裴阔德号”与另一艘捕鲸船“雅罗波安号”在海上相遇,后者因船上爆发瘟疫而拒绝直接接触。通过旗语交流,亚哈船长得知该船曾遭遇白鲸莫比·迪克,并听闻其船员加百列的疯狂故事——此人自称大天使,以狂热言论控制船员,预言攻击白鲸者必遭神罚。雅罗波安号大副梅西曾不顾警告执意追击白鲸,结果被白鲸击飞身亡,此事更巩固了加百列在船上的威信。当亚哈表明猎杀白鲸的意图时,加百列厉声警告其将步梅西后尘。双方交接信件时,加百列用刀尖挑回梅西的遗书,诅咒亚哈后迅速离去。这段遭遇既揭示了白鲸的致命威胁,也展现了宗教狂热对航海现实的扭曲影响。
Chapter 72 The Monkey-Rope(猴索):《白鲸记》第72章“猴索”生动描绘了捕鲸船上惊险的剥鲸脂场景。标枪手魁魁格需在鲸背上固定沉重的鲸脂钩,此时他与叙述者通过两端固定的“猴索”生死相连——若魁魁格坠海,叙述者也会被拖入深渊。当魁魁格在血水中与鲨群周旋时,叙述者通过绳索拉扯保护他,塔斯蒂哥与达古则挥舞鲸铲驱赶鲨鱼。这段经历让叙述者顿悟人类命运彼此纠缠的哲理:每个人都如同被无形的“猴索”与他人绑定,他人的过失可能招致无妄之灾。脱险后的魁魁格仅得到一杯姜汁水,引发斯塔布的愤怒斥责,最终为他争取到烈酒。本章通过惊险的劳动场面与黑色幽默,既展现捕鲸人的生死羁绊,又暗喻人类社会普遍的依存与风险。
Chapter 73 Stubb and Flask Kill a Right Whale; and Then Have(斯塔布和弗拉斯克捕杀了一头座头鲸;然后进行了处理):“裴廓德号”在悬挂抹香鲸头颅的同时,意外发现附近出现露脊鲸群。尽管水手们通常不屑捕猎这种低等生物,斯塔布和弗拉斯克仍奉命追击。经过惊险的拖拽缠斗,他们最终杀死鲸鱼并拖回船只。在捆绑鲸尸时,两人讨论起亚哈船长为何要同时悬挂两种鲸头——弗拉斯克提及迷信说法:船只两侧分挂抹香鲸与露脊鲸头可永免倾覆。对话逐渐转向对神秘船员费达拉的猜疑,斯塔布坚信他是伪装成人的魔鬼,并警告他可能诱骗亚哈进行灵魂交易。当露脊鲸头被吊起与抹香鲸头形成平衡时,叙述者以哲学比喻讽刺人类思想摇摆。最后费达拉凝视鲸头皱纹的细节,暗示其与亚哈命运的神秘纠缠,船员们则在劳作间传播着种种怪诞猜测。
Chapter 74 The Sperm Whale’s Head - Contrasted View(抹香鲸的头部-对比视图):本章对比观察了悬挂在裴廓德号两侧的抹香鲸与露脊鲸头部。作者指出抹香鲸头部具有数学般的对称美感,其灰白色头顶更显威严。两种鲸类的眼睛都位于头部侧后方,导致视野存在约60度的盲区,且双眼因被巨大头部阻隔而各自成像,这种独特的视觉机制可能解释了鲸类遭遇围攻时的慌乱行为。它们的耳朵则极为隐蔽,抹香鲸有外耳孔而露脊鲸完全被薄膜覆盖。文中详细描述了抹香鲸口腔内壁如新娘缎子般光滑的白色黏膜,以及可像鼻烟盒盖般掀起的巨大下颌——当它垂直悬垂时形似船首斜桅,其42颗象牙般的牙齿被水手们用滑车组像拔橡树桩般费力拔出。这些解剖细节既展现了鲸类的生理奥秘,也揭示了捕鲸业的残酷实践。
Chapter 75 The Right Whale’s Head - Contrasted View(座头鲸的头部 - 对比视图):这段文字对比描绘了露脊鲸与抹香鲸头部的显著差异。露脊鲸头部形似巨大鞋楦,表面覆盖着被称为”冠冕”的藤壶硬壳,下唇肥厚如二十英尺长的阴沉噘嘴,能产出五百加仑油脂。其口腔内部分布着三百余片形似威尼斯百叶窗的鲸须板,用于滤食磷虾,须板上的纹路被捕鲸人用以估算年龄。作者以幽默笔触将鲸须比作女性裙撑材料,并想象置身鲸口如身处印第安帐篷或荷兰管风琴内部。相比之下,抹香鲸头部线条如罗马战车般优雅,仅有一个喷水孔且缺乏鲸须结构。文末赋予两种鲸类哲学象征:露脊鲸面对死亡时紧绷的下唇显露出斯多葛式的坚毅,而抹香鲸宽阔平静的额头则透着柏拉图式的超然,宛如晚年研读斯宾诺莎的哲人。两头鲸首即将相继沉入深海,形成强烈意象对比。
Chapter 76 The Battering-Ram(撞槌):本章详细剖析了抹香鲸头部的独特构造及其惊人的撞击力。作者以生理学视角引导读者观察鲸头近乎垂直的前额平面——这个无任何脆弱器官的”盲墙”由异常坚韧的胶状物质构成,连最锋利的鱼叉也无法穿透,其质地堪比马蹄铁般坚硬。通过类比码头防撞用的麻绳软垫,作者阐释了这种柔韧结构吸收冲击力的原理。更提出大胆假设:鲸头内部神秘的蜂窝状结构可能具有类似鱼鳔的伸缩功能,能与外界空气产生互动,使这个庞然大物既能深潜又能高跃。文末强调,当如此坚固的外壳与重达数吨的庞大身躯结合,并受统一意志驱动时,其破坏力足以令人相信它甚至能凿穿巴拿马地峡。作者以此挑战读者的认知局限,指出唯有直面这种骇人真相,才能超越狭隘的常识判断,真正理解海洋巨兽蕴含的恐怖力量。
Chapter 77 The Great Heidelburgh Tun(海德堡大桶):这段文字详细描述了抹香鲸头部独特的内部结构,重点聚焦于被称为”海德堡大桶”的鲸脑油储存部位。作者将鲸头比作一个倾斜的固体长方体,可划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是构成颅骨和颌骨的骨质结构,上部则是无骨的油质团块。其中上部又分为”鲸脂块”和”鲸脑箱”两大部分,后者被形象地比作储存珍贵鲸脑油的海德堡大酒桶。文中特别强调鲸脑箱内壁覆盖着珍珠色的丝滑内膜,其纯净的鲸脑油在接触空气后会结晶。作者通过精确的尺寸描述(26英尺深)和产量估算(约500加仑),展现了这一”油库”的惊人容量,同时指出采集过程中难以避免的损耗。最后还提及在割取鲸脑油时需要极其谨慎的操作技巧,以免破坏这个珍贵的”圣所”。全文通过将鲸脑箱与著名的海德堡酒桶类比,生动展现了抹香鲸这一自然奇观的神奇构造。
Chapter 78 Cistern and Buckets(水缸和桶):水手塔什提戈如猫般敏捷地攀上桅杆,悬吊在油桶上方用铲子谨慎开凿取油孔,随后以滑轮装置将铁桶反复投入鲸脑油舱汲取油脂。正当作业有序进行时,塔什提戈突然失足跌入二十英尺深的油舱,随油桶沉入粘稠鲸脂中。达古迅速操纵吊索试图救援却导致悬挂鲸头的钩索断裂,整块鲸首轰然坠海。千钧一发之际,魁魁格持刀跃入怒涛,在缓缓下沉的鲸头底部劈开缺口,倒拽着塔什提戈的发辫将其救出。作者以黑色幽默将这场惊险营救比作”产科手术”,并调侃道若塔什提戈葬身鲸脂,倒像被蜂蜡封存的采蜜人般获得了”甜蜜的死亡”。文中穿插着对鲸首密度的科学解释——当油脂几乎抽空时,厚重的腱质舱壁比重远超海水,这场意外实则揭示了抹香鲸头部构造的奇特物性。
Chapter 79 The Prairie(草原):这段文字探讨了抹香鲸头部的面相学特征,以幽默而深刻的笔触将其与人类和其他动物进行对比。作者指出抹香鲸没有鼻子这一显著特征,却因此更显威严,其宽阔如苍穹的额头布满褶皱,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天机。文中将鲸鱼额头比作德国皇帝的金印、莎士比亚般高耸的智慧象征,甚至暗示其具有神性——这种沉默的金字塔般的威严让人联想到古埃及人崇拜的尼罗河鳄鱼。作者通过拉瓦特尔的面相学和高尔的颅相学理论,戏谑地探讨了如何解读这头海洋巨兽的面部特征,最终承认人类科学在自然奥秘前的局限性:就像无人能完全破译每个人脸上的”埃及象形文字”,这头鲸鱼褶皱前额所书写的”迦勒底文”同样令人敬畏而难以参透。
Chapter 80 The Nut(坚果):这段文字从颅相学角度剖析抹香鲸的头部结构,指出其巨大的头骨与微小大脑形成强烈反差——二十英尺长的头骨末端仅藏着十英寸长的大脑,如同魁北克堡垒深处的核心城堡。作者批判传统颅相学观察的局限性,提出脊柱才是真正体现生物特质的部位:鲸鱼脊柱神经管与大脑直接相连且粗细相近,其隆起的背峰恰位于最大脊椎骨上方,堪称”坚毅不屈的器官”。文中通过类比人类脊椎如串联的微型头骨,强调脊柱比头骨更能彰显本质力量,并以战士用敌人脊椎装饰独木舟为例,暗示脊柱承载着原始的生命力与性格密码。最终将抹香鲸不可征服的特性归因于这种脊柱构造,颠覆了以大脑为智慧中心的传统认知。
Chapter 81 The Pequod Meets The Virgin(佩卡德号遇见维珍号):《白鲸记》第八十一章讲述了佩卡德号与德国捕鲸船“处女号”在太平洋相遇的惊险故事。德国船长德里克因缺油前来求助,获赠灯油后两船同时发现鲸群。捕猎中,德里克因桨叶卡蟹而失去优势,佩卡德号的三艘小艇趁机超越,由标枪手们合力刺中一头年迈病弱的抹香鲸。这头独鳍盲目的老鲸垂死挣扎,血染海面,最终被猎杀。解剖时发现其体内嵌有锈蚀的标枪和石器矛头,暗示着它曾与人类漫长搏斗的历史。当船员们试图将鲸尸绑缚船侧时,尸体异常下沉几乎导致佩卡德号倾覆,魁魁格当机立断砍断锚链才化解危机。与此同时,“处女号”误将长须鲸当作抹香鲸展开徒劳追击。本章通过惊心动魄的捕鲸场景,既展现人类对海洋霸主的残酷征服,又借鲸尸沉浮之谜与古老伤痕,暗喻自然蕴含的未解之谜与历史沧桑。
Chapter 82 The Honor and Glory of Whaling(捕鲸的荣耀与荣耀):这篇文字以浪漫化的笔触追溯了捕鲸业的古老荣耀,通过神话与宗教典故论证其神圣性。作者将希腊英雄珀尔修斯视为首位捕鲸者,将其拯救安德洛墨达的壮举解读为捕鲸骑士精神的典范;又借圣乔治屠龙传说,考证龙实为鲸鱼,强调深海搏斗的非凡勇气。文中串联起赫拉克勒斯被鲸吞食、约拿与鲸的圣经故事,直至印度教毗湿奴化身为鲸潜入海底拯救吠陀经典的创世神话,构建出横跨东西方文明的”捕鲸者圣徒谱系”。作者以诙谐而庄严的语调宣称,这些半神、先知与圣徒共同组成了捕鲸兄弟会的精神谱系,现代南塔克特捕鲸人完全有资格继承圣乔治勋章的荣光,因为他们的油布裤下跳动着与神话英雄同样无畏的捕鲸者之心。
Chapter 83 Jonah Historically Regarded(约拿历史上被认为):本章围绕《圣经》中约拿被鲸鱼吞食的历史故事展开讨论,以南塔克特捕鲸人”老萨格港”的质疑为线索,呈现了不同观点对神迹的解读。这位老水手基于对鲸鱼生理结构的了解(如露脊鲸狭小的食道)质疑故事真实性,而杰布主教则提出约拿可能藏身于鲸鱼口腔的折中解释。随后文中列举了欧洲学者的各种调和理论:德国解经家认为约拿躲进了死鲸尸体,法国学者推测他逃到了以鲸为船首像的船只,另有观点称”鲸”实为救生浮囊。针对约拿三天内从地中海抵达尼尼微的地理难题,葡萄牙神父将绕行好望角的路线解释为神迹的延伸,与土耳其人持续崇信约拿故事(如建有神灯不灭的清真寺)形成呼应。最终作者批评老水手的理性自负,强调这些争议恰恰反衬出神迹的超越性,展现了信仰与理性之间的永恒张力。
Chapter 84 Pitchpoling(Pitchpoling 的中文翻译是「翻幅板」):为了确保船只快速航行,捕鲸人常给船底涂油润滑,魁魁格尤其深信此法,某日他精心涂抹船底后果然遭遇鲸群。尽管鲸鱼迅速逃窜,斯塔布率领的小艇紧追不舍,塔什特戈虽刺中一鲸,但鲸鱼疯狂奔逃导致鱼叉即将脱钩。危急时刻,斯塔布施展名为“翻幅板”的高超投矛技巧——他站在颠簸的艇首,将十二英尺长的轻质松木长矛精准掷入鲸鱼要害。长矛尾端系绳可回收,如训练有素的猎犬般反复刺击。随着鲸鱼垂死挣扎,拖绳松弛,投矛者抱臂静观这头巨兽走向死亡。斯塔布在过程中还戏谑地将喷涌的血柱比作节日美酒,展现出捕鲸人面对生死搏杀时特有的黑色幽默与从容。
Chapter 85 The Fountain(泉水):这段文字探讨了抹香鲸喷水现象的神秘性及其呼吸系统的独特机制。作者指出,尽管人类数千年来观察鲸鱼喷水,却仍无法确定喷出的是水还是水雾。鲸鱼因肺部结构必须定期浮出水面呼吸,但通过头顶的喷水孔而非口腔完成,其体内复杂的血管网络能储存氧气,使其深潜时长达一小时无需换气。喷水孔的结构类似气管,排除了嗅觉功能,而喷水行为严格遵循固定节奏,暗示其本质是为补充空气储备。作者推测喷水实为雾气,类比思想家沉思时头顶蒸腾的”智慧蒸汽”,并描绘鲸鱼喷出的雾虹宛如上天对其思想的加冕。最终提出这种对自然奥秘的怀疑与直觉并存的认知状态,恰是人类面对浩瀚未知时应有的态度。
Chapter 86 The Tail(尾巴):本章以鲸尾为主题,通过精妙的解剖学描述与诗意联想展现其非凡特质。作者开篇对比诗人对羚羊柔眸与飞鸟羽翼的赞颂,转而礼赞鲸尾这一更磅礴的存在——抹香鲸尾展开超二十英尺,由三层肌腱交织构成,兼具罗马石墙般的坚固结构与弹性力量。文中详述鲸尾五大功能:如鳍推进时呈现优雅的螺旋运动;作战时能击碎船板却保有惊人灵活性;清扫动作中展现堪比象鼻的敏锐触觉;拍打海面如雷鸣般震撼;深潜时尾鳍直指苍穹的壮美姿态堪比宗教仪式。作者将鲸尾与赫拉克勒斯雕塑的肌腱、歌德遗体的雄伟胸膛并置,强调力量与美的共生,同时指出其远超大象的绝对威力。结尾以神秘笔调探讨鲸尾难以解读的符号性动作,暗示人类永远无法真正理解这深海巨兽的本质,正如无法窥见其”无面之颜”的奥秘。全文交织科学观察与哲学沉思,将鲸尾升华为自然神力与未知领域的象征。
Chapter 87 The Grand Armada(大西班牙舰队):《白鲸记》第八十七章描绘了”裴廓德号”在巽他海峡追击抹香鲸群的惊险场景。亚哈船长计划穿越海峡进入爪哇海,继续北上捕鲸。当船接近爪哇角时,瞭望者发现由数千头鲸组成的庞大队伍,其喷水形成的雾气如城市烟囱般壮观。捕鲸船展开追击时,遭遇马来海盗的尾随,但很快甩开。在混乱的围猎中,船员们目睹了鲸群内部的奇妙景象:中心区域平静如镜,母鲸与幼鲸悠然自得,而外围鲸群则因受伤同伴的疯狂举动陷入恐慌。魁魁格成功刺中一头鲸,却意外发现幼鲸仍通过脐带与母鲸相连。最终,疯狂的鲸群开始向内聚拢形成漩涡,船员们险象环生地突围而出,仅捕获一头鲸。这段描写既展现了捕鲸的凶险,又以诗意的笔触揭示了海洋生物的神秘生态,同时暗喻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与狂妄。
Chapter 88 Schools and Schoolmasters(学校和校长):本章详细描述了抹香鲸群体的两种不同组织形式:一种是由雌鲸及其首领组成的”后宫群”,另一种则是由年轻雄鲸构成的”单身汉群”。后宫群以一头壮年雄鲸为核心,周围环绕着体型仅其三分之一的雌鲸,这位”奥斯曼君主”会警惕地保护自己的”妻妾”免受其他雄鲸侵扰,展现出类似人类社会的求偶竞争与嫉妒行为。而单身汉群则由好斗的年轻雄鲸组成,它们像莽撞的大学生般横冲直撞,极具攻击性但缺乏组织性,直到成年后才会各自寻找配偶建立后宫。随着年岁增长,曾经风流成性的雄鲸会逐渐变得孤僻,最终离群索居。作者通过拟人化手法,以”校长”喻指后宫首领,并巧妙对比了两种鲸群的性别特征:雌鲸群体表现出互助性,而雄鲸群体则显露出冷漠与竞争性,这种差异折射出人类社会的性别特质。全章将鲸群行为与人类社交模式相互映照,在科学观察中融入了辛辣的社会讽喻。
Chapter 89 Fast-Fish and Loose-Fish(快鱼和散鱼):本章以捕鲸业中的“快鱼”(已归属船只的鲸)和“散鱼”(无主鲸)法则为隐喻,探讨了人类法律与权力本质。作者详述了捕鲸业不成文规定:被绳索或浮标标记的鲸归原主所有,而逃脱的鲸则成为公共猎物。通过荷兰立法与美国渔民自治案例,揭示法律简略性带来的解释争议,并以英国一桩鲸归属诉讼为例——法官援引“散鱼”原则将鲸判给后来捕获者,类比抛弃妻子者丧失所有权。文章进而将这一法则延伸至社会层面:俄国农奴、爱尔兰被英国吞并、殖民者对美洲的掠夺等现象,均被讽刺为“快鱼”逻辑下的弱肉强食;而宗教自由、思想独立乃至整个地球,则被喻为可被争夺的“散鱼”。最终指出人类法律体系的核心不过是“占有即权利”的野蛮法则,既支配着鲸的命运,也操纵着人类社会的权力秩序。
Chapter 90 Heads or Tails(正面或反面):《白鲸记》第90章揭示了英国一项奇特法律传统:任何在英国海岸捕获的鲸鱼,国王作为名誉首席捕鲸者必须获得头部,而尾部则归王后所有,这种分割方式如同切分苹果般毫无剩余。该法律至今仍有效,并衍生出诸多争议,如文中所述肯特郡渔民千辛万苦捕鲸后,却被威灵顿公爵以”王室守护者”名义全权没收的案例。法学家普洛登将这种特权归因于鲸鱼”卓越非凡”的特质,而律师普林则荒谬地解释尾部归王后是为获取鲸须制作束腰——尽管鲸须实际长在头部。作者以讽刺笔调剖析这项法律的荒诞性,指出鲟鱼同样适用类似分割原则,暗示所谓”皇家鱼类”特权制度不过是披着法律外衣的强权逻辑,在黑色幽默中折射出权力对底层劳动者成果的肆意剥夺。
Chapter 91 The Pequod Meets The Rose-Bud(小号船遇到了玫瑰花蕾):“裴廓德号”在雾海中嗅到腐臭气味,斯塔布推测附近有他们此前下过毒的死鲸。果然发现一艘法国捕鲸船“玫瑰花蕾号”正拖拽两头鲸尸:一头是腐烂的“瘟鲸”,另一头是干瘪如消化不良而死的“枯鲸”。斯塔布假意警告法国船长这两头鲸携带致命瘟疫,吓得对方慌忙割断缆绳。他随即假作帮忙拖船,实则趁机用铲子挖开枯鲸腹腔,在恶臭中意外挖出价值连城的龙涎香——这种蜡状物质散发奇特幽香,每盎司可换一金币。正当船员们兴奋采集时,急躁的亚哈船长却命令他们立即返航,迫使斯塔布遗憾放弃更多可能获得的珍宝。整场闹剧既讽刺了法国船长的无知轻信,也展现了捕鲸人面对利益时的狡黠与果决。
Chapter 92 Ambergris(龙涎香):龙涎香是一种奇特而珍贵的商业物资,1791年南塔基特出生的科芬船长曾因此接受英国下议院质询。这种物质长期与琥珀混淆,实则截然不同:琥珀产自陆地且坚硬无味,龙涎香仅见于海上,质地柔软芬芳,广泛用于香水、香烛及烹饪,甚至被土耳其人带往麦加朝圣。文章揭示其真实来源是病鲸体内分泌物,这种”腐朽中的不朽”现象被类比于圣保罗关于复活的说教。作者驳斥了捕鲸业肮脏的偏见,指出格陵兰捕鲸船因运输生鲸脂产生异味纯属特例,而南海抹香鲸提炼的鲸油几乎无味。他更以诗意的笔触描述抹香鲸尾鳍摆动散发的麝香气息,将其比作印度献给亚历山大大帝的芬芳象牙巨象,强调鲸类本质上并非恶臭生物。
Chapter 93 The Castaway(漂流者):在遭遇法国船只后不久,”裴阔德号”上最不起眼的小黑人水手皮普遭遇了重大变故。这个生性怯懦却天性乐观的年轻人在被迫顶替受伤船员参与捕鲸时,因恐惧两次跳船:第一次被及时救起却遭船员辱骂,斯塔布船长半开玩笑地警告他不得再犯;第二次跳船时,斯塔布为追捕鲸鱼果真弃他而去。皮普在浩瀚海洋中孤独漂浮,精神遭受重创,虽最终被大船救回却已神志失常。他的灵魂仿佛沉入深海,目睹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奇异景象,被船员视为疯子。这个悲剧既展现了捕鲸业的残酷现实——懦弱者会被无情抛弃,也暗含深刻寓意:在绝对孤独中,人的疯狂或许正是触及神性的方式。而叙述者暗示,类似的抛弃命运终将降临到自己身上。
Chapter 94 A Squeeze of the Hand(握手):斯达布捕获的那头鲸鱼被拖至”裴廓德号”船侧,船员们按流程进行切割吊运,甚至将海德堡大桶般的鲸脑油舱也清理完毕。当部分人负责装运凝固成块的鲸油时,叙述者与其他船员正跪坐在甲板上,将结晶的鲸油块揉搓回液态——这芬芳油腻的劳作竟带来意想不到的愉悦:鲸油如春紫罗兰般纯净的气息令他忘却捕鲸的残酷誓言,手指在油脂中游动如鳗,催生出奇妙的亲密感,以致他情不自禁将同伴的手误认作油脂块紧握,内心涌动着消除一切敌意的温情。文中还详述了鲸体各部位的处理:从坚韧的”白马肉”到斑斓如宝石的”葡萄干布丁”肉质,乃至难以名状的粘稠”渣滓油”,描绘了炼油间里赤脚工人在摇晃船体上危险作业的场景,他们用锐利的铲刀分割鲸脂,稍有不慎便会失去脚趾,这些细节共同构成了既神圣又血腥的鲸油提炼图景。
Chapter 95 The Cassock(修长的连袍):在”裴廓德号”捕鲸船进行鲸尸处理的某个时刻,若有人登上甲板走近起锚机附近,定会被舷墙排水孔里横陈的一件奇特黑色锥形物吸引——这比肯塔基人还高的神秘物体,基部直径近一英尺,漆黑如魁魁格的乌木神像约约。这实为古代偶像的遗存,令人联想到《列王纪》中犹太王亚撒焚毁的异教神像。只见被称为”切肉手”的水手在同伴协助下,如同扛运阵亡战友的掷弹兵般费力搬运此物。他在前甲板像非洲猎人剥蟒皮般褪下黑色外皮,将其翻面拉伸后晾晒于索具。待风干后,他裁去尖端部分并开袖口,将整张皮如法衣般穿在身上。这位身着黑色”圣袍”的切肉手站在特制木马旁,将鲸脂切成薄片投入下方大桶,其专注神态宛如主持仪式的红衣主教。大副们不断提醒”要像圣经书页般薄切”,因精细的刀工能显著提升炼油效率与产量。
Chapter 96 The Try-Works(炼油炉):《白鲸记》第96章”炼油炉”生动描绘了捕鲸船”裴廓德号”甲板上炼鲸油的场景。作者详细描述了炼油炉的砖石结构、巨型铁锅的清洁方式及水手们在此劳作的情形。夜间炼油时,熊熊烈火映照着满身油污的水手,他们用长叉将鲸脂投入沸腾的锅中,浓烟与刺鼻气味笼罩全船。叙述者作为舵手在午夜值班时产生可怕幻觉,误将船尾当作船头,险些酿成事故,由此引发对人性本质的哲思:真正的智慧往往伴随痛苦,正如所罗门在《传道书》中所言”虚空之虚空”,而沉溺享乐者无法理解生命深处的黑暗真相。炼油炉的烈火成为人类面对自身疯狂与黑暗面的隐喻,在光明与黑暗、理性与疯狂的辩证中,展现出如同卡茨基尔山鹰般既能俯冲深渊又能翱翔晴空的精神境界。
Chapter 97 The Lamp(灯):这段文字描绘了捕鲸船”裴廓德号”上水手们独特的用灯场景。与普通商船水手在黑暗中生活的窘境不同,捕鲸船员们享有奢侈的光明——他们用三角橡木舱作床铺,二十盏油灯照耀着他们蒙着睡帽的眼睛。这些水手将简陋的旧瓶罐当作阿拉丁神灯,自由地从炼油车间的铜冷却器取用最纯净的鲸油。这种未经加工的原始油料比岸上任何日月星辰的照明都珍贵,散发着四月早春草场黄油般的芬芳。捕鲸人亲自猎取这些油脂,就像草原旅人猎取晚餐的野味,确保其新鲜纯正。在漆黑的夜晚,这艘黑色船壳内依然灯火通明,恍若供奉圣王贤臣的神圣殿堂。
Chapter 98 Stowing Down and Clearing Up(收拾整理):该章节生动描绘了捕鲸船完成猎杀抹香鲸后的清理过程:船员们将鲸油装入木桶,锤紧桶箍后沉入船舱,使这庞然大物以另一种形式回归深海。随后全员投入大扫除——用鲸油灰烬制成的碱液刷洗甲板,擦拭被烟熏黑的船舷,收起所有工具,直至整艘船焕然一新。水手们沐浴更衣,在洁净的甲板上漫步说笑,仿佛置身贵族沙龙。然而桅杆上的瞭望者始终在搜寻新猎物,往往在清洁工作刚结束时,”鲸鱼喷水了!”的喊声便再度响起,迫使船员们投入新一轮血腥劳作。作者以轮回般的笔触揭示这种周而复始的残酷循环:人类从海洋巨兽体内榨取珍贵油脂,洗净双手后又立即奔赴下一场杀戮,恰如毕达哥拉斯灵魂转世之说,在永无止境的劳作中重复着生命的悖论。
Chapter 99 The Doubloon(金币):《白鲸记》第99章《金币》以亚哈船长凝视钉在桅杆上的厄瓜多尔金币为线索,通过不同角色的视角展开多重解读。亚哈将金币上的安第斯山脉三峰、火山和雄鸡图案视为自身意志的象征,认为金币如同魔镜映照人性;大副斯达巴克从中读出宗教隐喻,视三峰为三位一体;二副斯塔布则用黄道十二宫演绎人生寓言,将星座运行比作充满试炼的生命旅程。其他船员如魁魁格、费达拉和小丑皮普各自以原始信仰、神秘主义或疯癫呓语解读金币,而弗拉斯克只在意其实际价值。这枚被奉为白鲸护符的金币,在众人投射下成为承载欲望、命运与存在意义的符号,最终无人能真正破解其奥秘,却折射出人类认知世界的局限与执念。梅尔维尔借此展现多元认知的荒诞与深刻,暗示真理如同金币反射的浮光,永远介于诠释与误读之间。
Chapter 100 Leg and Arm(腿和手臂):亚哈船长率领“佩阔德号”在海上偶遇英国船只“塞缪尔·恩德比号”,急切询问白鲸莫比·迪克的下落。英国船长展示其鲸骨制成的假肢,坦言自己曾在赤道附近遭遇白鲸并失去手臂,详细描述当时白鲸如何摧毁捕鲸船、使他重伤的惊险经过。船医邦格补充了截肢救治过程,并调侃白鲸的消化系统无法分解人体肢体。亚哈听闻后愈发狂热,无视英国船长“放弃复仇”的劝诫,当得知白鲸向东游去时,他立刻甩开测量体温的船医,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返船追击。这段遭遇展现了亚哈被仇恨吞噬的偏执,以及白鲸给捕鲸人带来的肉体与精神双重创伤,英国船长的豁达与亚哈的癫狂形成鲜明对比。
Chapter 101 The Decanter(酒壶):这篇章节以”酒壶”为题,通过叙述英国捕鲸船”塞缪尔·恩德比号”的传奇故事,展现了18世纪英美捕鲸业的辉煌历史。作者详细考证了恩德比家族在1775年率先派遣船只定期猎捕抹香鲸的创举,以及1778年”阿米莉亚号”首航南太平洋开辟新渔场的壮举。文章特别对比了南塔克特人与英国人在捕鲸技术上的差异,同时生动描绘了作者在”恩德比号”上豪饮烈酒、与船员狂欢的难忘经历。通过对荷兰古文献《商人丹》中记载的庞大食物储备清单的分析,作者揭示了荷兰捕鲸者奢侈的生活习惯如何影响了英国同行,最终形成捕鲸船特有的慷慨好客传统。文中穿插着对船上饮食的幽默描写,如”像台球般滚动的饺子”和”防坏血病的面包”,在展现航海生活艰辛的同时,也流露出对那个豪迈时代的深切怀念。
Chapter 102 A Bower in the Arsacides(亚萨西德的凉亭):本章以第一人称叙述者以实玛利的视角,深入剖析抹香鲸的骨骼构造。作者首先自嘲作为普通水手却妄谈鲸体内在结构,继而讲述两段独特经历:其一是借幼鲸被拖上甲板之机进行解剖实践;其二是受亚萨西德国王特兰阔邀请,在 Pupella 山谷研究一具被飓风冲上岸的巨型抹香鲸骨架。这具被供奉为神明的骨架陈列在棕榈神殿中,肋骨悬挂战利品,脊椎刻满象形文字,头骨燃着永恒香料火焰,构成神秘庄严的宗教景观。叙述者详细记录了骨骼测量数据,并与英国赫尔博物馆、曼彻斯特博物馆及伯顿·康斯特布尔爵士收藏的鲸骨标本进行对比,特别提及后者将鲸骨制成可活动的”骨骼橱柜”并计划收费展览的轶事。全章将科学考察与神话想象交融,通过鲸骨神庙的奇幻描写,展现生命与死亡交织的哲学意境,最终以纹身保存测量数据的荒诞细节收尾,延续了全书虚实相间的叙事风格。
Chapter 103 Measurement of The Whale’s Skeleton(鲸鱼骨骼的测量):本章详细描述了抹香鲸骨骼的测量过程及其与活体形态的差异。作者首先通过对比格陵兰鲸的数据,估算出巨型抹香鲸体长可达90英尺,体重至少90吨,相当于1100名成年人的总重量。随后重点剖析了特兰克岛发现的72英尺长鲸骨架:头骨与下颌占20英尺,脊柱约50英尺,肋骨呈圆形排列于脊柱前三分之一处,最长肋骨约8英尺,但对应活体部位实际深度达16英尺,可见骨骼仅能反映生物真实体积的一半。作者以造船龙骨比喻裸露的脊柱与肋骨结构,指出骨架缺失了肌肉、内脏等组织形成的庞大躯体,更无法体现活鲸的雄伟姿态。最后以40余节椎骨为例,描述其从腰部最宽处近3英尺逐渐收窄至尾部的2英寸,甚至被孩童偷去当弹珠玩耍,暗示再庞大的生命终将归于平凡。全文通过骨骼与活体的强烈对比,强调唯有在浩瀚海洋中直面活鲸,才能真正领略其震撼生命力。
Chapter 104 The Fossil Whale(化石鲸):这段文字以鲸鱼为主题,通过宏大的语言风格展现了其作为文学题材的壮阔性。作者以夸张的笔触描述鲸鱼庞大的体型与内在结构,强调唯有如此庞然大物才配得上浩繁的学术探讨。随后转入化石鲸的考古学视角,列举全球各地发现的史前鲸类化石,特别详述1842年阿拉巴马发现的巴氏原鲸骨架如何被误认为爬行动物,经英国解剖学家欧文鉴定后成为鲸类进化的重要证据。文中穿插地质学论述,将鲸鱼化石与地球变迁史相联系,甚至追溯到人类出现前的混沌时期。最后通过埃及丹德拉神庙的天象图与北非鲸骨神庙的记载,将鲸鱼的存在延伸至人类文明初期,暗示其超越时空的神秘性。全文以近乎狂热的修辞将鲸鱼塑造成连接自然史与人类文明的永恒象征,体现出作者对这一主题近乎宗教般的敬畏。
Chapter 105 Does the Whale’s Magnitude Diminish? - Will He Pe(鲸鱼的体积会减小吗?- 他会消失吗?):这篇关于鲸鱼体积与存续问题的探讨指出,现代鲸鱼体型实际上比第三纪时期的化石祖先更为庞大,反驳了古代文献中关于巨型鲸鱼的夸张记载。作者通过比较不同时期鲸鱼骨骼尺寸、分析捕鲸效率与美洲野牛灭绝案例,论证鲸鱼因栖息地广阔(海洋面积远超陆地总和)和长寿特性(可达百岁),其种群具有顽强延续性。尽管人类捕杀导致鲸群分布模式改变(从分散小群聚集成大规模迁徙队伍),但露脊鲸等物种仍能退守极地堡垒,在冰原庇护下抵御追捕。文章最终将鲸鱼喻为永恒的生物,强调其物种生命力远超个体消亡,纵使大陆沉浮、洪水滔天,鲸鱼仍将傲然存续,向天空喷吐不朽的水柱。
Chapter 106 Ahab’s Leg(亚哈布的腿):亚哈船长在离开伦敦的“撒母耳·恩德比号”时因动作过猛导致其象牙假腿遭受裂损,返回“裴廓德号”后又在急转下令舵手时进一步扭伤假肢,虽外观无恙却引发他的隐忧。此前航行前夕,他曾因假腿意外移位刺伤腹股沟而长期卧床,这伤痛使他偏执地认为苦难如同毒蛇繁衍般必然延续,甚至比欢乐更深远——神明亦非永恒喜悦。这段隐秘经历解释了为何他在出航前后如喇嘛般避世独处,而船员们也默契地隐瞒此事。此刻为应对假腿隐患,亚哈紧急召来木匠,命其当夜用储备的鲸颚骨制作新假肢,同时唤醒闲置的船炉让铁匠锻造配件,展现出极端谨慎与果决的行动力。
Chapter 107 The Carpenter(木匠):《白鲸》第107章描绘了“裴廓德号”上一位技艺超群却性格独特的木匠。这位木匠精通各类与木材相关的技艺,能应对远航中各种突发状况——从修理船只到制作鸟笼,从调制药剂到拔牙,堪称全能的“人体工具箱”。他像谢菲尔德多功能刀具般实用,却展现出近乎机械的冷漠特质:将人头视作滑轮,把牙齿当作象牙,对人类苦难无动于衷。这种特质既源于他漂泊一生磨去所有情感羁绊的生存状态,也暗合宇宙运行般无情的普遍法则。然而在他花岗岩般的麻木中,偶尔又会闪现出挪亚时代般古老的幽默感。他没有常规的灵魂,却存在某种维持生命的诡秘原理,使他像自转的齿轮般不停独语,仿佛哨兵通过自言自语保持清醒。这个剥离了世俗牵绊的“纯粹存在”,以其近乎无意识的精湛技艺,成为航海世界中不可或缺却又超然物外的奇特存在。
Chapter 108 Ahab and the Carpenter(亚哈和木匠):《白鲸》第108章“亚哈和木匠”描绘了佩阔德号上木匠在夜间为船长亚哈制作象牙假肢的场景。木匠边打磨骨头边抱怨粉尘引发的喷嚏,与亚哈进行了一段充满哲学意味的对话。亚哈以古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为喻,探讨人造肢体与灵魂感知的矛盾——他虽失去真腿却仍能感受到幻肢痛,进而质疑物质与精神的界限。当木匠询问完工时间时,亚哈突然暴怒,讽刺人类无法摆脱债务束缚,甚至幻想将自己熔炼成一块脊椎骨来获得自由。章节通过假肢制作的具象描写,隐喻亚哈偏执复仇背后的精神困境:他既是掌控全局的“希腊神祇”,又是被肉体残缺和执念奴役的囚徒,而木匠的困惑絮语则强化了这种疯狂与理性的荒诞对照。
Chapter 109 Ahab and Starbuck in the Cabin(亚哈伯和司达柯在船舱里):次日清晨,裴廓德号船员按惯例抽水时发现大量油料渗漏,大副斯塔布克向船长亚哈汇报险情并建议立即检修油桶。亚哈正专注研究日本海域海图,以象牙假腿抵桌、持刀划线的姿态拒绝中断航程,甚至举枪威胁质疑其决策的斯塔布克。他宣称真正的船主是掌权者而非股东,指责大副过分在意商人利益。斯塔布克强忍愤怒离开前警告亚哈”当心自己内心的疯狂”,这使亚哈陷入短暂沉思。最终亚哈突然转变态度,不仅当众称赞斯塔布克,更下令降帆检修——这或许源于瞬间的良知闪现,亦或是为维持船上权威而作的策略性妥协。冲突虽平息,却深刻揭示了亚哈偏执性格与理性管治间的撕裂。
Chapter 110 Queequeg in His Coffin(吊尸盒里的奎库格):“裴廓德号”船员在检查船舱时发现渗漏点位于更深处,便不断搬出陈年木桶,使甲板堆满货物,船身因负重失衡而摇晃。奎库格在潮湿底舱劳作时染上寒热病,濒死之际要求按故乡习俗用南塔克特式独木舟作棺材。木匠用原始木材为他打造棺木,奎库格亲自验收,将鱼叉、船桨、饼干等物品放入其中,甚至躺入棺内测试。当众人以为他必死时,奎库格却因想起未竟之事突然康复,并宣称意志能战胜疾病。痊愈后他将棺材改为储物箱,并在棺盖上雕刻与身上纹身相似的图案——那些纹身是其岛国先知所刻的天地奥秘,注定随其肉体一同湮灭。这段经历展现了奎库格面对死亡的从容,以及原始信仰与现代文明的生命观差异。
Chapter 111 The Pacific(太平洋):这段文字描绘了主人公在驶过巴士群岛后终于进入辽阔的南太平洋时的复杂心境。面对这片宁静而神秘的蔚蓝海域,叙述者以近乎宗教般的虔诚描绘太平洋连接四大洲的壮阔景象——它既是新大陆加利福尼亚的海岸线,也是古老亚洲的华丽裙裾,其间更散落着无数珊瑚群岛与未知群岛。作者将太平洋喻为地球跳动的脉搏,用诗意的语言描述海面下仿佛沉睡着无数生命与梦境。然而船长亚哈却无暇欣赏这番美景,他像铁铸雕像般伫立船尾,一面嗅着群岛飘来的甜蜜麝香,一面警觉地吸入新海域的咸腥气息。当航船终于驶向日本捕鲸场时,这位偏执的老者血管暴突,连睡梦中都呼喊着追杀白鲸的誓言,暴露出被复仇执念完全吞噬的灵魂状态。
Chapter 112 The Blacksmith(铁匠):在温和的夏日里,老铁匠珀斯将便携锻炉留在甲板上,为船员们修理各种武器和船具。他沉默耐心地工作,仿佛劳作就是生命本身。船员们曾好奇他走路时的怪异姿态,后来得知他悲惨的过往:原本是技艺精湛的铁匠,拥有幸福的家庭,却因一次冬夜意外失去双脚,随后家产被窃贼洗劫一空,妻子儿女相继离世,最终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对生活绝望的他渴望死亡,但死亡如同未知的冒险,海洋以神秘的歌声召唤他,于是他选择加入捕鲸船队,在浩瀚大海中寻求解脱与新生。
Chapter 113 The Forge(锻炉):亚哈船长带着锈迹斑斑的皮袋来到铁匠珀斯的锻炉旁,目睹火星飞溅时以”海燕”为喻讥讽其苦难。珀斯回应自己早已被苦难灼透,亚哈却质问为何不疯狂,并展示额头的皱纹称这是无法修复的伤痕。他命令用赛马蹄铁钉打造鱼叉,要求十二根钢条绞合成一体,亲自参与锻造。当波斯准备淬火时,亚哈拒绝用水,转而让三名异教徒水手用鲜血为鱼叉淬火,并高喊”以魔鬼之名施洗”。最后他将山胡桃木杆与铁头结合,用新麻绳缠绕加固,制成一件象征命运三女神般不可分割的凶器。象牙假腿与木杆敲击船板的空洞回响中,皮普神经质的笑声为这黑色悲剧增添了诡异的嘲弄。
Chapter 114 The Gilder(金匠):“裴廓德号”深入日本海域捕鲸区后,船员们终日忙碌却收获寥寥。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他们或划艇追逐鲸群,或静候其浮出水面,长达二十小时的海上劳作中,人与柔波亲密共处,仿佛置身开满鲜花的草原。这般梦幻般的宁静让人忘却海洋暗藏的凶险,连亚哈船长也短暂卸下阴郁,内心如春日牧场般舒展。然而生命交织着风暴与平静,人类总在童真、怀疑与宿命论的循环中徘徊,如同孤儿寻不到身世之谜。大副斯达巴克沉醉于金色海面的神圣之美,宁愿以幻想取代残酷现实;二副斯塔布则在粼粼波光中欢跃,坚称自己永远快乐。这段航程既展露自然抚慰人心的魔力,也暗喻着人类永恒的追寻与矛盾。
Chapter 115 The Pequod Meets The Bachelor(佩克德号遇上单身汉):《佩克德号遇上单身汉号》描绘了两艘捕鲸船截然不同的命运与氛围。满载而归的”单身汉号”洋溢着狂欢气息:甲板上堆满鲸油桶,船员们用鲸鱼骨奏乐跳舞,连咖啡壶都塞满鲸油,船长志得意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阴郁的”佩克德号”,亚哈船长固执追问白鲸踪迹,拒绝对方登船邀请。当欢庆的”单身汉号”扬起归乡风帆时,亚哈却命令船只继续迎风前行,从口袋掏出南塔基特沙瓶凝视,将思乡之情与复仇执念交织在一起。两船背道而驰的航迹,象征着亚哈与世俗欢乐的彻底决裂。
Chapter 116 The Dying Whale(垂死的鲸fish):《白鲸记》第116章描绘了“裴廓德号”捕鲸船在遭遇欢快的“单身汉号”后次日成功猎杀四头鲸鱼的场景,其中一头由亚哈船长亲手捕获。黄昏时分,血战结束的鲸鱼与夕阳一同沉入海天交界处,空气中弥漫着哀婉的圣歌般的气息。亚哈凝视着垂死鲸鱼将头转向太阳的奇异景象——这种抹香鲸特有的临终仪式,让他感受到生命对光明的虔诚崇拜与死亡的无常:鲸鱼至死追随太阳,咽气后尸身却被洋流调转方向。这段独白揭示了亚哈对自然神性的矛盾认知,他既嘲讽太阳神只能赐予生命无法挽回死亡,又震撼于鲸鱼展现的”更骄傲也更黑暗的信仰”。最终他以诗性语言礼赞海洋,称海浪为”乳母的兄弟”,在永恒翻涌的咸涩怀抱中,陆生的自己与海洋达成了宿命般的共生。
Chapter 117 The Whale Watch(鲸鱼观察):那晚被猎杀的四头鲸鱼相隔甚远:一头在上风处,一头在下风处稍近,一头在船头前方,一头在船尾后方。后三头在夜幕降临前被拖到船边,唯独上风处的鲸鱼直到清晨才被接近——亚哈的捕鲸艇整夜守在这头死鲸身旁。鲸尸喷水孔中竖起的信号杆顶端悬挂着灯笼,摇曳的昏光映照着鲸鱼油亮的黑色脊背,又延伸到轻轻拍打鲸身的午夜海浪上,如同拍岸的温柔潮水。除波斯人外,艇上众人似乎都已入睡——他蜷缩船头,盯着幽灵般环绕鲸尸的鲨鱼群,它们的尾巴不时轻叩雪松船板。空中突然响起令人战栗的哀鸣,恍若所多玛城未被宽恕的亡魂在沥青湖上成群悲号。惊醒的亚哈与波斯人四目相对,在夜色笼罩下,他们仿佛是洪水世界中最后的幸存者。亚哈提及重复的梦境,波斯人则预言他死前必将见到两具海上灵柩:第一具非人力所造,第二具木材必产自美洲。亚哈嘲讽地宣称自己陆海皆得永生,波斯人却断言只有绞索能终结他的生命。两人再度陷入沉默,直至黎明降临,船员们醒来,正午时分死鲸终被拖回大船。
Chapter 118 The Quadrant(象限):捕鲸季终于临近,亚哈船长每日从舱室出来仰望天空时,警觉的舵手总会夸张地摆弄舵轮,水手们则迅速跑向转帆索,目光紧盯着钉在桅杆上的金币,迫不及待等待驶向赤道的命令。正午时分,亚哈坐在高悬的小艇上,用装有滤光镜的象限仪观测太阳以确定纬度——日本海上刺目的阳光如上帝宝座般令人难以直视。当他全神贯注捕捉太阳过中天的瞬间,帕西人正跪在甲板上以半阖的眼睑凝视同一轮烈日。完成测算后,亚哈突然陷入癫狂:他咒骂象限仪不过是傲慢将领的玩具,只能标示当下位置却无法预知未来,更不能告诉他白鲸莫比·迪克的踪迹。盛怒之下他将仪器砸向甲板践踏粉碎,宣称此后仅靠罗盘和航迹推算导航。目睹这一幕的水手们噤若寒蝉,帕西人脸上掠过讥讽与绝望的神情。当亚哈喝令转舵时,大副斯塔巴克凝视着船长踉跄的身影,暗自预言这位”海洋老人”终将如燃尽的煤火般化为灰烬,而二副斯塔布却认为亚哈注定要在赌局中搏杀至死。
Chapter 119 The Candles(蜡烛):《白鲸记》第119章“蜡烛”描绘了“裴廓德号”在台风中的惊险遭遇:船只在无帆状态下与风暴搏斗,闪电点燃桅杆顶端形成诡异的“圣艾尔摩之火”,船员们被这超自然现象震慑。斯塔布以戏谑歌声缓解恐惧,而斯达巴克则警觉到东风正将船推向白鲸所在海域。亚哈船长在电光中展现疯狂执念,他将桅顶火焰视为命运征兆,踩着跪拜的帕西人,手持闪电传导链向火神宣战,宣称要以烈火般的意志对抗神明。当斯达巴克劝其返航时,亚哈用燃烧的鱼叉威吓动摇的船员,吹熄火焰以示决心。本章通过风暴、神火与疯癫独白的交织,凸显人类在自然伟力前的渺小与偏执狂热的悲剧性,亚哈如同引雷的巨树,其强大恰恰加速了自身的毁灭。
Chapter 120 The Deck Toward the End of the First Night Watch(第一夜更晚时分的甲板):亚哈船长站在舵旁,斯塔巴克前来报告主桅中帆桁绑带松动、背风吊索半损,请示是否降下帆桁。亚哈厉声命令不许降下任何帆具,要求全部绑牢,甚至表示若有天帆桅杆也要立刻升起。当斯塔巴克再度请示是否收起因风浪晃动的船锚时,亚哈以近乎癫狂的状态坚持”不动任何器械,只管捆紧一切”。他蔑视常规航海准则,将暴风中颤抖的桅杆比作自己”在云浪间航行的脑桅杆”,嘲讽胆小者才会在风暴中降下智慧之帆。船身剧烈摇晃的轰响被他扭曲地赞美为崇高,却又突然转为对腹绞痛般喧嚣的讥讽,最后神经质地高喊着”吃药吧”结束这场充满偏执与疯癫的对话,展现出其不顾航行安全、执意追击白鲸的极端精神状态。
Chapter 121 Midnight - The Forecastle Bulwarks(午夜-船首防御墙):斯塔布和弗拉斯克爬上船首防御墙,加固悬挂在那里的锚链。两人就船只保险问题展开争论:斯塔布曾说过亚哈船长的船需额外投保,如今却改口称风险不大,认为闪电击中桅杆的概率极低,无需过分担忧。他调侃弗拉斯克的红发在暴雨中也不会着火,用幽默比喻淡化危险,强调现有防水设施已足够。谈话间他们继续捆扎锚链,斯塔布抱怨湿透的衣物,突然他的防水帽被风吹走,最终感叹这是个糟糕的夜晚。这段对话展现了水手们在暴风雨中苦中作乐的工作场景,既有对航海风险的务实讨论,又透露出面对自然之力时的无奈与诙谐。
Chapter 122 Midnight Aloft.—Thunder and Lightning(午夜飞行-雷电):在《午夜飞行-雷电》这一章节中,水手塔什提戈正在主桅帆桁上重新绑扎绳索,此时雷声轰鸣,令他烦躁不已。他不断嘟囔着抱怨雷电的吵闹,认为这毫无用处,反而干扰了他们的工作。他反复念叨着“够了,别再打雷了”,并表达了对朗姆酒的渴望,喊着“我们不需要雷电,我们要朗姆酒”,甚至直接要求同伴递上一杯酒来缓解紧张情绪。这段描写通过水手在暴风雨中的牢骚,生动展现了船员们在恶劣天气下的疲惫与对酒精的依赖,同时也暗示了海上生活的艰辛与人们寻求慰藉的心理状态。
Chapter 123 The Musket(火铳):在台风肆虐之际,”裴廓德号”的舵手数次被颠簸的船舵甩到甲板上,罗盘针在风暴中疯狂旋转。午夜后风势稍减,大副斯达巴克与二副斯塔布协力砍断破损的帆布,换上新帆使船恢复航向。当斯达巴克发现风向转为顺风时,船员们欢呼雀跃,他却奉命向船长亚哈汇报。在亚哈舱门前,摇曳的灯光映出墙上排列的火枪,斯达巴克认出其中一支正是亚哈曾威胁自己的那把。他鬼使神差地取枪上膛,内心激烈挣扎:亚哈的偏执正将全船引向毁灭,若此刻除掉他或能挽救众人。但当听到舱内亚哈梦呓着”白鲸啊,我终于抓住你的心脏”时,斯达巴克颤抖着将火枪放回枪架,转而让斯塔布去唤醒船长报告风向转变。这个虔诚的水手最终未能扣下扳机,选择继续服从疯癫船长的致命执念。
Chapter 124 The Needle(针眼):翌日清晨,未平息的海浪如巨人摊开的巨掌推动着裴廓德号前行,强劲稳定的海风鼓荡如帆,世界在风中轰鸣。亚哈船长独自伫立,凝视着随船身起伏而前后移动的阳光轨迹,狂喜地宣称自己的船是”太阳的海上战车”。他突然察觉异常,厉声质问舵手航向,发现罗盘指针竟诡异地东西颠倒——昨夜雷击使磁针极性反转。面对船员恐慌,亚哈以僵硬大笑稳定军心,解释这是暴风雨中常见现象。他命令调整航向,同时用长矛铁杆和缝帆针即兴制作简易指南针:敲击铁杆磁化钢针,悬于罗盘上方,最终新指针精准指向东方。船员们目睹这近乎神迹的操作后畏缩退开,而亚哈眼中燃烧着轻蔑与胜利的火焰,展现出掌控自然法则的致命傲慢。这场磁罗盘危机既彰显了他临危不乱的领袖才能,也暴露出其试图凌驾自然规律的危险自负。
Chapter 125 The Log and Line(日志和行队):“裴廓德号”在漫长的航行中极少使用测速仪,船员们依赖其他方式确定船位,导致木质测速器长期闲置,饱受风雨侵蚀而腐朽。亚哈船长在磁铁事件后猛然想起被毁的象限仪,执意下令测速。两名水手——塔希提人和马恩岛老人——在颠簸的船尾操作时,老人警告腐烂的测速绳可能断裂,却遭亚哈讥讽。果然绳索崩断,测速仪坠海。亚哈宣称能修复一切,命人重制工具。此时疯癫的小黑人皮普突然出现,胡言乱语中透露出曾被抛弃的经历。亚哈反常地流露出怜悯,宣布将收留皮普,并牵着他的手走向船舱,感叹神明漠视苦难而人类犹存温情。马恩岛老人目睹这一幕,暗自评价二人“一个因强大而疯狂,一个因脆弱而疯癫”,同时抱怨腐烂的测速绳已无法修补,决定找大副商议更换新绳。
Chapter 126 The Life-Buoy(救生圈):“裴廓德号”在亚哈船长钢铁意志的指引下向赤道渔场进发,船员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途经岩岛群时,被凄厉如海妖的哀鸣惊扰——老水手曼克斯人断言那是溺亡者的声音,而亚哈次日解释为失亲海豹的啼哭。迷信氛围中,一名瞭望水手诡异坠海,干缩的救生圈随之沉没,船员们视其为宿命应验。当斯塔布克奉命补充救生设备时,魁魁格暗示用他的棺材替代。这个离奇提议引发木匠激烈抵触,他抱怨这种改造亵渎专业尊严,却仍被迫将棺材改造成缠满绳索的救生浮具。木匠边嘟囔着寡妇与补锅匠的荒诞联想,边用沥青密封棺木,讽刺道若船沉没,三十人争夺一口棺材的景象将成奇观。阴森改造工程折射出航程中愈演愈烈的疯狂预兆。
Chapter 127 The Deck(甲板):亚哈船长从舱室走出,发现木匠正将魁魁格的棺材改制成救生圈,两人展开一段充满隐喻的对话。亚哈讥讽木匠既做假肢又制棺材,如今竟将死亡象征转化为救生工具,质疑其行为如同反复无常的神明。木匠敲击棺木的声响引发亚哈对生死本质的哲思——空棺因内部空洞而共鸣,恰似生命与死亡的辩证关系。他由棺材与救生圈的矛盾形态联想到灵魂不朽的可能性,却又因深陷精神黑暗而否定这种光明设想。最终亚哈烦躁地命令木匠收走棺材,转而与少年皮普探讨更深邃的哲学命题,认为这个纯真少年仿佛连接着未知世界的智慧源泉。整段场景通过棺材的意象转换,揭示了生死界限的模糊性,以及人类在绝望中对救赎的复杂追寻。
Chapter 128 The Pequod Meets The Rachel(小佩科德号遇见了瑞秋号):次日,佩科德号在航行中遭遇了瑞秋号,后者甲板上挤满了人。瑞秋号船长向亚哈报告曾在前一天见到白鲸莫比·迪克,并询问是否看到一艘漂流的小艇。原来瑞秋号在追捕鲸群时,莫比·迪克突然出现,一艘小艇前去追击后失踪,艇上包括船长12岁的儿子。船长恳求亚哈协助搜寻,甚至提出租用佩科德号48小时,但被亚哈断然拒绝。尽管船员们对失去孩子的父亲表示同情,亚哈仍冷酷地命令继续原定航程。瑞秋号最终独自在海上绝望地来回搜寻,像《圣经》中失去孩子的拉结般哀恸。这一插曲既展现了捕鲸业的残酷风险,也通过船长痛失爱子的悲剧,反衬出亚哈被复仇执念彻底异化的冷酷心肠。
Chapter 129 The Cabin(小屋):亚哈准备上甲板时,被黑人少年皮普拽住手执意跟随。亚哈以”同类相治”为由拒绝,称皮普的纯真会干扰他复仇的执念,安排他坐在船长固定座椅上代行职权。皮普哭诉愿成为亚哈的假腿相伴左右,这番赤诚令亚哈动容,称其”如同圆周忠于圆心”,但最终掰开皮普的手诀别而去。孤独的皮普产生幻觉:先是听见亚哈的象牙假肢声,继而幻想自己主持船长宴会,看见满屋戴肩章的白人军官,他一面询问众人是否见过”逃兵皮普”,一面借酒咒骂懦夫。最后他蜷缩在固定座椅上,听着头顶甲板传来的脚步声,决意即使船撞礁沉没也要坚守岗位。这段对话展现了皮普对亚哈病态的依恋与亚哈内心残存的人性微光,同时通过皮普的精神错乱暗示了复仇航程对所有人精神的摧残。
Chapter 130 The Hat(帽子):亚哈船长在漫长的追捕后,终于将宿敌白鲸莫比·迪克逼入预定的海域。随着航船接近当年被白鲸重创的经纬度,又接连获得目击情报,他眼中燃烧的执念如北极星般刺穿船员们阴郁的午夜。全体船员在他的专制凝视下如同机械般沉默劳作,连斯塔布和斯达巴克都收敛了笑容。神秘的帕西人费达拉如影随形地监视着亚哈,二人形成诡异的共生关系。当”拉结号”带来白鲸的最新踪迹后,疑心重重的亚哈亲自用吊篮升上桅顶瞭望。一只红喙海鹰突然掠走他的帽子,如同古罗马预兆般消失在远方海天交界处,只余黑点坠入深渊。此刻所有景象在偏执狂眼中都暗含宿命的隐喻,昭示着这场复仇之旅已步入不可逆转的终章。
Chapter 131 The Pequod Meets The Delight(小孩号遇上快艇号):”裴廓德号”继续在汹涌的海浪中前行,甲板上仍悬挂着那具充当救生圈的棺材。当被误命名为”快活号”的悲惨船只靠近时,众人注意到其船尾支架上悬挂着破碎的捕鲸船残骸,如同剥落的马骨般触目惊心。两船相遇时,”快活号”船长指着残骸回答亚哈关于白鲸的询问,并展示甲板上正被缝合的裹尸布,哀叹昨日还活蹦乱跳的五名水手如今仅剩一人能完整下葬。亚哈却高举铁匠锻造的标枪,发誓要亲手终结白鲸性命。葬礼中,当牧师即将为海葬者祈祷时,亚哈突然命令船只加速离开,但飞溅的浪花仍如幽灵洗礼般沾湿船身。当两船分离时,”快活号”船员望着裴廓德号船尾晃动的棺材形救生圈,发出不祥预言:这艘追逐复仇的船只终将把自己的船尾变成真正的棺材。这段充满死亡意象的相遇,既展现了捕鲸业的残酷,也暗示着亚哈偏执追猎的悲剧结局。
Chapter 132 The Symphony(交响乐团):这段文字描绘了亚哈船长在晴朗蓝天下与副手斯塔布克的深刻对话。亚哈凝视着海天交融的景色,将柔和的空气比作女性,汹涌的大海比作男性,二者看似对立却又统一。他回忆起四十年捕鲸生涯的孤独与艰辛,哀叹自己为追猎白鲸而牺牲的家庭生活与人性温暖,甚至将婚姻变成活寡。当斯塔布克劝他放弃复仇返航时,亚哈一度动摇,幻想见到家乡南塔克特的妻儿,却最终被内心无形的宿命力量拉回——如同被命运绞盘摆布的绳索。他质问究竟是上帝还是自我在驱使行动,却看见水中费达拉倒影的眼睛,暗示着无法逃脱的执念。这段内心独白展现了疯狂与清醒交织的悲剧性,在明媚自然与人性渴望的映衬下,更凸显亚哈被复仇心魔吞噬的绝望。
Chapter 133 The Chase - First Day(追捕-第一天):《白鲸记》第133章“追捕-第一天”描绘了亚哈船长与莫比·迪克的首次正面交锋。午夜时分,船员们通过气味察觉白鲸临近,亚哈果断调整航向。破晓时发现海面油状波纹,全员进入战备状态。白鲸的喷水柱在阳光下闪烁,亚哈激动地确认这正是他追猎的宿敌。三艘小艇迅速出击,但莫比·迪克展现出惊人的狡黠与力量,它突然翻转身体将亚哈的小艇拦腰咬断,船员落水挣扎。亚哈险些被鲸口吞噬,仍顽强指挥救援。当裴廓德号赶来驱散白鲸时,精疲力竭的亚哈被救起后竟立即重整旗鼓,命令船只继续追击。夜幕降临时,他将金币钉在桅杆上激励船员,自己彻夜守望。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既展现了白鲸可怖的破坏力,也揭示了亚哈近乎偏执的复仇意志,为后续更惨烈的冲突埋下伏笔。
Chapter 134 The Chase - Second Day(追逐 - 第二天):《白鲸记》第134章描绘了亚哈船长率船员疯狂追击莫比·迪克的第二天。破晓时分,瞭望员误报鲸踪引发骚动,随后白鲸突然以惊人的跃海姿态现身,掀起如冰川般耀眼的浪花。三艘小艇立即展开围捕,却遭白鲸用缠结的绳索反制,船体被撞得粉碎,船员落水。亚哈的假腿再度断裂,而神秘的帕西水手失踪更令他癫狂。当大副斯塔巴克质疑继续追击的合理性时,偏执的亚哈宣称这是命运的安排,誓言第三天必杀白鲸。夜幕降临时,船员们彻夜修补船只磨利武器,亚哈则如日晷般凝望东方,等待最终决战。本章通过惊心动魄的海战场面与亚哈逐渐崩解的精神状态,展现了人类对自然宿命般的复仇执念如何演变为自我毁灭的疯狂仪式。
Chapter 135 The Chase - Third Day(追逐 - 第三天):第三天清晨,亚哈船长率领”裴廓德号”继续追击白鲸莫比·迪克。当白鲸终于现身时,船员们发现被绳索缠绕的帕西人尸体正绑在鲸背上,这印证了先前的预言。在最后的决战中,白鲸凶猛地撞向船身,导致”裴廓德号”开始下沉。陷入疯狂的亚哈不顾大副斯塔布克的劝阻,执意投出鱼叉,却被缠住的绳索勒住脖颈拖入深海。随着船体倾斜,三位桅顶瞭望员仍坚守岗位,塔斯蒂戈在沉没瞬间将红旗钉上桅杆,一只被锤子击中的天空之鹰与他一同卷入漩涡。整艘船最终沉入海底,海面恢复平静,仿佛五千年来从未掀起波澜。这场复仇以全员覆没告终,展现了人与自然对抗的悲壮宿命。
Chapter Epilogue(尾声):《白鲸》尾声以《约伯记》的引文开篇,幸存者以实玛利自述了”裴廓德号”覆灭的传奇经历:作为亚哈船长最后的标枪手,他在漩涡边缘目睹了棺材救生筏从鲸尸气泡中浮起,靠其漂流一昼夜终被”拉结号”救起。随后文本转入鲸鱼词源考据与文献辑录,从希伯来语到斐济方言的”鲸”字演变,到文法教师与图书管理员充满自嘲的学术注脚,再汇集从《圣经》《荷马史诗》到航海日志、科学报告中关于鲸的记载——包括普林尼笔下的四英亩巨鲸、阿尔弗雷德大帝记录的捕鲸人、蒙田描述的鲸口安眠的小鱼,乃至《失乐园》中如移动陆地的利维坦。这些碎片拼贴出人类对鲸的敬畏与猎杀史,既展现19世纪捕鲸业的血腥图景,又暗喻自然伟力与人类认知的永恒角力,最终在”鲸歌”的悠长余韵中,完成这部糅合冒险叙事、科学考据与哲学沉思的海洋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