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Telemachus(忒勒玛叟):清晨,身形魁梧的巴克·穆利根手持盛满肥皂沫的碗登上圆形炮台,以戏谑的拉丁祷词唤醒沉睡的斯蒂芬·迪达勒斯。两人在都柏林湾的塔楼中展开充满机锋的对话:穆利根调侃斯蒂芬对亡母的愧疚,讥讽其拒绝临终祈祷的固执;斯蒂芬则冷眼旁观这位玩世不恭的同伴用粗俗玩笑解构宗教与艺术。牛奶妇人的到来打断了争论,她与英国访客海恩斯关于爱尔兰语的交谈凸显文化隔阂。当海恩斯询问《哈姆雷特》见解时,穆利根即兴演唱亵渎圣歌,三人沿悬崖走向四十步潭。途中斯蒂芬与海恩斯就信仰问题交锋,流露出对英国殖民与天主教双重桎梏的愤懑。最终斯蒂芬独自离去,塔楼中残留的剃须碗、借款与衣物的琐碎细节,与海浪中浮现的海豹头颅,共同编织出精神流亡者内心纠缠的记忆、宗教隐喻与身份迷惘。
Chapter 2 Nestor(涅斯托):斯蒂芬在学校教授历史课时,以古希腊将领皮洛士的典故提问学生,却遭遇学生们的懵懂与嬉笑。课堂在混乱的问答与《李西达斯》诗句的背诵中结束,学生们匆匆奔向操场。课后,笨拙的学生萨金特留下请教算术题,斯蒂芬在辅导时联想到自己与母亲的关系,以及生命中的脆弱与救赎。校长迪希付给他薪水后,发表长篇大论批评犹太人对英国的侵蚀,并委托斯蒂芬向报社投稿关于口蹄疫防疫的文章。两人就历史、民族等话题展开争论,迪希坚持保守观点,而斯蒂芬则以”历史是一场噩梦”回应。最后迪希用”爱尔兰因从未接纳犹太人而免于迫害”的荒谬结论结束谈话,大笑着离开。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肩头投下硬币般的光斑,映照出这个固执老人在新时代下的孤独与偏执。
Chapter 3 Proteus(普罗忒乌斯):斯蒂芬·迪达勒斯漫步于桑迪蒙特海滩,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凝视着海浪、贝壳与死狗尸体,感官体验与哲学冥思交织:可见世界的必然模态、透明与非透明的界限、肉体的存在本质。他回忆巴黎岁月里穷困潦倒的艺术追求,与流亡者凯文·伊根的相遇,以及父亲醉酒后的荒唐场景。意识流中浮现宗教意象——亚当夏娃的原罪、阿奎那神学、都柏林教堂的拉丁祷文,又与街头妓女的粗俗歌谣形成刺眼对比。当潮水漫过脚踝,他幻想溺水者的恐惧,思考生死界限。最终他躺卧岩石书写笔记,观察拾贝人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感受时空的永恒流动。整段独白以海浪的四音节韵律作结,展现存在主义式的孤独:人在宇宙中的渺小与精神世界的浩瀚形成双重奏鸣。
Chapter 4 Calypso(加勒比海神女):利奥波德·布卢姆清晨在家中准备早餐,他偏爱动物内脏,尤其喜欢烤羊腰子。他一边整理餐盘一边想着妻子莫莉的饮食习惯,同时观察黑猫的举动并喂它牛奶。厨房里冷冽的空气与户外的夏日晨光形成对比。他出门采购时路过肉铺,被香肠吸引并注意到隔壁姑娘健美的臀部。回家途中他阅读女儿米莉的来信,信中提及生日礼物和与朋友的野餐计划,还提到一位唱博伊兰歌曲的年轻学生。布卢姆回忆起女儿成长的片段,又因信中”灵魂转世”一词与莫莉讨论起轮回观念。他烧焦了早餐的腰子,懊恼地处理残局后继续读信,思绪游离于家庭琐事与对妻子潜在不忠的隐忧之间。最终他带着《珍闻》杂志如厕,边阅读边排泄,羡慕专栏作家的收入,盘算着自己能否写作赚钱。钟声响起时,他想起即将参加迪格纳姆的葬礼,整理衣裤走出厕所,新的一天正式展开。
Chapter 5 Lotus Eaters(荷叶仙者):布卢姆漫步于都柏林街头,途经邮局、水手之家,观察街景与路人:抽烟的男孩、患湿疹的女孩,思绪游离于葬礼安排与琐碎回忆间。他在茶叶店窗前驻足,幻想锡兰的慵懒风光,又因科学定律联想到中学物理课。在邮局取到化名“亨利·弗劳尔”的情书,与偶遇的麦科伊敷衍寒暄,谈及迪格纳姆的葬礼。他读着玛莎充满挑逗的信件,嗅着附带的干花,将其藏入衣袋。穿过铁路桥时撕碎信封,盘算着与玛莎的暧昧关系。路过教堂目睹领圣餐仪式,对宗教仪式冷眼旁观,又因药剂店购买润肤皂遇见赌马的班塔姆·莱昂斯。最终他走向公共浴场,幻想沐浴时肉体的松弛,思绪如水流般散漫,从极乐茶园的东方幻象到板球比赛,最终沉入温暖浴缸的感官遐想,完成一场精神漫游。
Chapter 6 Hades(哈迪斯):第六章《哈迪斯》描绘了布卢姆等人参加迪格纳穆葬礼的过程。马车载着众人穿过都柏林街道,沿途的市井百态与布卢姆跳跃的思绪交织:他观察路人、回忆亡父自杀的往事、思索生死问题,甚至注意到陌生人身穿防水布外套的古怪细节。墓园场景中,送葬队伍经过诸多墓碑,神父例行公事地诵经,布卢姆却始终沉浸在对死亡本质的思考中——从尸体腐烂、墓地管理到不同宗教的丧葬习俗。当棺材入土时,他突然发现人群中那个始终沉默的防水布外套男子,这个神秘人物成为章节结尾的悬疑焦点。整个葬礼仪式在布卢姆碎片化的内心独白中被解构,生死界限在黑色幽默的笔触下变得模糊,展现出都柏林人面对死亡时各异的生存状态。
Chapter 7 Aeolus(风神阿伽斯托斯):《风神》一章以都柏林报馆为背景,通过蒙太奇手法交织多条叙事线。布卢姆为钥匙酒商洽谈广告续签,在印刷车间目睹报纸生产的机械轰鸣;斯蒂芬与教授们讨论修辞与民族历史,即兴讲述两个老妇在纳尔逊纪念柱顶吃李子的讽刺寓言;主编克劳福德吹嘘昔日新闻业的辉煌,众人争论爱尔兰文化复兴。场景在排字间、编辑部与街头切换,穿插电车报童的喧嚷、古希腊雄辩术的引述,以及布卢姆被嘲弄的尴尬遭遇。斯蒂芬的”独臂奸夫”比喻暗讽殖民象征,而布卢姆的广告业务与犹太身份形成双重边缘化。全章以新闻业的速写为载体,展现都柏林人琐碎日常中的精神瘫痪,语言实验与印刷术语的拼贴呼应着荷马史诗中风神岛的喧嚣意象。
Chapter 8 Lestrygonians(拉斯特呉尼亞人):《尤利西斯》第八章”莱斯特吕戈尼亚人”以布鲁姆在都柏林街头的漫游为主线,通过内心独白展现其琐碎思绪。他途经糖果店、肉铺、餐厅,目睹基督教传单分发,联想到宗教牺牲与血腥仪式。在伯顿餐厅,肮脏的就餐场景引发他对饮食文化的思考,从犹太洁食到中国宴席,再到牡蛎的催情功效。路遇盲人青年时,他细致观察对方并主动搀扶,却暗自揣测盲人的感官体验。经过博物馆时,希腊雕像唤起他对女性曲线的审美,同时穿插着对妻子莫莉的回忆与情欲幻想。本章以布鲁姆购买香皂后心跳加速地走向博物馆收尾,意识流手法将宗教、饮食、感官、情欲等主题交织,通过日常细节折射都柏林生活全景,展现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与敏锐的感官体验。
Chapter 9 Scylla and Charybdis(斯奇拉和卡利布迪斯):斯蒂芬与穆利根等人在国立图书馆展开了一场关于莎士比亚及其作品《哈姆雷特》的激烈讨论。斯蒂芬提出莎士比亚通过戏剧投射自身经历,认为哈姆雷特实为作者夭折之子哈姆奈特的化身,而剧中弑兄娶嫂的克劳狄斯影射莎士比亚本人对妻子安妮的背叛猜疑。他援引莎翁家庭秘辛、历史背景与文本细节,论证艺术家将生命创伤转化为创作内核,并犀利驳斥传统学术观点。众人反应各异:约翰·埃格林顿质疑其理论过于主观,贝斯特则对爱尔兰神话的兄弟母题表示兴趣。穆利根以戏谑打岔缓和氛围,最终众人不欢而散。这场思辨既揭示了文学阐释的多元可能,也展现了斯蒂芬试图通过解构莎翁来确立自身艺术立场的挣扎。
Chapter 10 Wandering Rocks(流浪岩):第十章《流浪岩》以多线并行的蒙太奇手法勾勒出1904年6月16日下午都柏林的市井百态。耶稣会士康米神父漫步街头,沿途遇见独腿水手乞讨、议员夫人寒暄,为学童投递信件,思索非洲传教与灵魂救赎;布卢姆在书店翻阅《罪恶之乐》情色小说,情欲幻想与市井喧嚣交织;迪达勒斯父女为生计争执,斯蒂芬偶遇妹妹迪丽时沉浸于哲学冥思;博伊兰为情人准备水果礼盒,律师兰伯特与人讨论历史遗迹,汤姆·罗奇福德展示机械装置,凯莱赫倚棺木发呆。街头艺人吆喝、电车穿梭、报童叫卖、马车驶过,各色人物如浮世绘般在都柏林街头流转,神父的圣职巡礼、市民的庸常生活与城市的脉搏共振,构成一幅信仰与欲望、诗意与困顿并存的世俗长卷。
Chapter 11 Sirens(警报声):《塞壬》一章以都柏林的奥蒙德酒吧为背景,通过音乐、对话与内心独奏的交织,展现了一幅感官丰富的都市浮世绘。青铜与金色头发的酒吧女侍莉迪亚与肯尼迪在吧台后调笑周旋,应和着钢琴声与顾客的喧哗。布卢姆穿行其间,思绪游离于妻子的情人博伊兰即将到来的幽会、未寄出的情书以及街头见闻。盲调音师敲击音叉的声响与西蒙·迪达勒斯的男高音歌声《克罗佩少年》形成悲怆共鸣,而本·多拉德浑厚的低音则让酒杯震颤。醉酒的律师们高谈阔论,水手吹响海螺号角,玻璃碰撞声与马蹄声此起彼伏。在啤酒沫、玫瑰与汗水的氤氲中,布卢姆的孤独如暗流涌动,他观察着情欲的暗号、音乐的魔力与时间的流逝,最终带着未说出口的告白与潮湿的信封,消失在都柏林黄昏的街道上。
Chapter 12 Cyclops(单眼巨人):《尤利西斯》第十二章”独眼巨人”以都柏林酒吧为背景,通过酒客们的粗鄙对话展现爱尔兰民族主义情绪。犹太裔布卢姆在酒吧遭遇排犹言论,当公民指责犹太人时,他试图以理性辩论但遭嘲讽。酒客们谈论赛马、绞刑、英国海军等话题,夹杂着对殖民统治的愤懑。布卢姆为躲避冲突离开后,公民竟愤怒掷出饼干盒追击,引发骚乱。本章以意识流手法杂糅法律文书、史诗文体等多种形式,在粗俗的酒吧场景中穿插神话意象,通过布卢姆这个”现代尤利西斯”遭遇的敌意,揭示爱尔兰社会狭隘的民族主义与反犹情绪。乔伊斯以夸张的文体实验和黑色幽默,将日常争吵升华为具有史诗色彩的荒诞剧,展现了都柏林市井生活的粗粝质感与人性的复杂面相。
Chapter 13 Nausicca(娜乌西卡):夏日的黄昏笼罩着都柏林海湾,少女格蒂·麦克道威尔与朋友们在沙滩上休憩,双胞胎男孩嬉戏打闹,婴儿在推车中咯咯笑。格蒂沉浸在对爱情的幻想中,思念着心仪的青年,同时注意到远处一位身着丧服的陌生男子正凝视她。教堂传来晚祷声,她内心交织着宗教虔诚与青春悸动。当烟火在夜空绽放时,格蒂刻意展露腿部曲线,与陌生男子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产生了微妙的情欲张力。随着暮色渐深,人群散去,独坐沙滩的利奥波德·布卢姆(实为那位陌生男子)陷入遐思,回忆与妻子的往事,观察蝙蝠盘旋,思考生命轮回。最终他起身离开,沙滩上留下的字迹被潮水抹去,如同转瞬即逝的欲望与相遇。
Chapter 14 Oxen of the Sun(牛犊之日):《牛犊之日》一章以意识流手法描绘了都柏林妇产医院内外的众生相。斯蒂芬与一群医科学生饮酒辩论,话题从生育、医学伦理延伸到宗教哲学,其间穿插着对生命起源、死亡和转世的玄思。布卢姆默默旁观,思绪游离于妻子的不忠与早年夭折的幼子之间。随着护士通报难产的米娜·普里福伊终于分娩,狂欢的学生们涌向酒吧。章节以胚胎发育为隐喻,语言风格从古英语渐次演变至现代俚语,通过酒馆喧嚣、街头夜游等场景,展现都柏林人纵欲与虔信并存的生存状态。最终众人醉醺醺地散场,而穿胶布雨衣的神秘人始终如幽灵般徘徊,暗示着未被救赎的灵魂困境。全章将生育的痛苦与欢愉、知识的傲慢与生命的脆弱并置,在粗鄙的肉体狂欢中透出对存在本质的诗意追问。
Chapter 15 Circe(瑟西岛):《尤利西斯》第十五章“瑟西岛”描绘了斯蒂芬和布鲁姆在都柏林夜城的超现实漫游。斯蒂芬与林奇在妓院酗酒辩论艺术与哲学,布鲁姆则陷入一系列幻觉:被指控为性变态受审、目睹自己化身市长接受民众膜拜、遭遇亡妻莫莉的幻影。场景在现实与荒诞间跳跃——妓女们调情、莎士比亚鬼魂现身、维多利亚女王与爱德华七世登场,最终斯蒂芬在斗殴中昏迷,布鲁姆照料他时幻觉见到早夭的儿子鲁迪。全章以梦魇般的狂欢展现人性欲望与恐惧,意识流手法糅合神话、历史与粗俗闹剧,通过变形的人物群像揭示都市夜晚的堕落与精神迷失。
Chapter 16 Eumaeus(尤玛奥斯):布卢姆与斯蒂芬在深夜的都柏林街头相遇,布卢姆以撒玛利亚人般的关怀照料醉酒的斯蒂芬,提议前往车夫棚屋休息。途中他们讨论文学、音乐、宗教与政治,偶遇水手墨菲讲述离奇冒险,布卢姆则暗自观察并思考社会问题。在棚屋内,布卢姆为斯蒂芬点咖啡,却因对方提及灵魂话题引发哲学辩论。离店时布卢姆主动搀扶步履蹒跚的斯蒂芬,提议带他回自己住处。两人沿街漫步交谈,从莎士比亚歌曲谈到莫扎特弥撒曲,布卢姆暗自盘算如何帮助这位落魄才俊,同时警惕着周遭的潜在危险。当马车清扫工经过时,布卢姆幽默提醒避让,而斯蒂芬则断续哼唱着关于海妖的德国民谣。这段充满意识流描写的夜游,展现了布卢姆的世俗智慧与斯蒂芬的文艺气质在都柏林夜色中的奇妙交融。
Chapter 17 Ithaca(伊萨卡):布卢姆与斯蒂芬在深夜的伊萨卡章节中展开了一场充满哲学思辨与琐碎细节的对话。两人从街头漫步到布卢姆家中,讨论音乐、宗教、民族等话题,比较彼此异同,包括对女性、饮食和犹太身份的思考。布卢姆回忆过去的人际交往与未实现的抱负,展示家中物品时流露出对生活的务实态度。他计算收支,幻想田园生活,又权衡移民可能。当斯蒂芬离开后,布卢姆独自整理床铺,凝视熟睡的妻子莫莉,思绪在时间、宇宙和婚姻关系中游离。最终他蜷缩在床脚,以胎儿姿态结束这一天,意识逐渐模糊,在数字”2 19 3”的重复中坠入梦境,完成了从现实到超现实的意识流跨越。
Chapter 18 Penelope(潘洛普):这段内心独白展现了潘洛普对丈夫布卢姆的复杂情感与婚姻生活的琐碎抱怨。她回忆丈夫与女仆的暧昧、吝啬的房东太太、自己与神父的微妙互动,以及丈夫在性事上的表现,既嫌弃他虚伪又欣赏他的体贴。她对比自己与旧情敌乔西的境遇,嘲讽对方婚姻不幸,同时得意于自己对丈夫的掌控力。文中充满对男性虚伪本性的讽刺,如丈夫偷情却假装虔诚、神父道貌岸然却暗含欲望。她也坦率表露对情欲的渴望,回忆与博伊兰的调情细节,甚至幻想勾引年轻男孩。最后以对毒杀亲夫案的议论作结,既批判婚姻制度对女性的压迫,又自诩为能容忍丈夫缺点的完美妻子,在刻薄讥诮与自我安慰的矛盾中,呈现出一个市井女性鲜活辛辣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