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4 Chapter 1(尼古拉回家探亲的喜悦重逢):1806年初,尼古拉·罗斯托夫休假返乡,途中与战友杰尼索夫结伴抵达莫斯科。临近家门时,尼古拉焦灼难耐,而醉酒的杰尼索夫仍在雪橇酣睡。当熟悉的街景掠过,他激动地指认着每个细节。仆人们见到少主人归来欣喜若狂,老仆普罗科菲甚至喜极而泣。冲进大厅后,尼古拉瞬间被家人淹没——父亲、娜塔莎、彼佳等人争相拥抱亲吻,唯有母亲迟迟未现。当伯爵夫人最终出现时,母子相拥而泣。欢聚中,娜塔莎像小鹿般雀跃,索尼娅则含情脉脉注视尼古拉,众人为这对青梅竹马的微妙情愫会心一笑。翌日清晨,娜塔莎穿着马靴闯进哥哥卧室,透露自己立志成为舞蹈家的梦想,并坦言不再钟情鲍里斯。全家共进早餐时,薇拉尖锐指出尼古拉与索尼娅的生疏态度,引得众人脸红。盛装出席的杰尼索夫展现出人意料的绅士风度,为这场温馨团聚更添光彩。
Book 4 Chapter 2(尼古拉·罗斯托夫在莫斯科的荣耀生活与英军俱乐部为巴格拉季昂举办的宴会):尼古拉·罗斯托夫从军队回到莫斯科后,被家人奉为英雄,亲友们称赞他为迷人、讨喜的年轻人,社交圈则视他为英俊的骠骑兵中尉和最佳婚配对象。他享受着奢华生活,穿着时髦,拥有赛马,混迹于上流社会,与知名骑手交往,甚至与一位女士有暧昧关系。罗斯托夫感到自己已长大成人,过去的行为显得幼稚,如今他佩戴圣乔治勋章,与权贵谈笑风生。尽管对沙皇的热情有所减退,他仍表达对亚历山大皇帝的崇拜。与此同时,他与青梅竹马的索尼娅日渐疏远,认为爱情会束缚自由。老罗斯托夫伯爵正忙于为巴格拉季昂公爵筹备盛大宴会,亲自安排菜单和装饰,甚至派人去取稀有水果和请吉普赛歌手助兴。安娜·米哈伊洛夫娜带来皮埃尔的不幸消息,称其因妻子与多洛霍夫的丑闻而深受打击。莫斯科社交界对奥斯特利茨战役的失败议论纷纷,将责任归咎于奥地利人的背叛、库图佐夫的无能等,同时将巴格拉季昂塑造成英雄,以表达对库图佐夫的不满。整个城市流传着俄军英勇事迹的轶闻,唯独安德烈·博尔孔斯基的死亡鲜少被提及。
Book 4 Chapter 3(英式俱乐部的盛大宴会):3月3日,英国俱乐部内人声鼎沸,身着制服、燕尾服甚至俄式长袍的会员与宾客如蜂群般穿梭往来。仆人们紧张侍奉,显贵们自成圈子,年轻军官们则带着对长辈的矜持敬意。忧郁的皮埃尔在财富光环下显露出惯常的傲慢,而罗斯托夫伯爵殷勤周旋于宾客间,尤其关注儿子尼古拉与新友多洛霍夫的互动。当英雄巴格拉季翁入场时,全场骚动,众人如潮水般涌向这位身着崭新制服、胸佩勋章却神情局促的将领。宴会上,银盘盛着颂诗被强塞给巴格拉季翁,他被迫朗读的尴尬场景与随后丰盛筵席形成反差。祝酒环节将气氛推向高潮:伊利亚·安德烈伊奇伯爵含泪领颂沙皇健康,众人摔杯欢呼;对巴格拉季翁的致敬更引发合唱与接连不断的祝酒,直至伯爵因自己作为东道主被致敬时情绪崩溃。整个场景生动展现了莫斯科贵族社会对军事荣耀的狂热崇拜与浮华做派。
Book 4 Chapter 4(皮埃尔的决斗):皮埃尔在晚宴上因收到匿名信暗示妻子与多洛霍夫有染而陷入痛苦挣扎,尽管不愿相信却无法摆脱猜疑。面对多洛霍夫挑衅的眼神和当众羞辱,他最终爆发并发出决斗挑战。次日清晨,双方在索科尔尼基树林会面,心神恍惚的皮埃尔虽意识到这场决斗的荒谬性,却仍坚持进行。当副手试图调解时,被多洛霍夫断然拒绝。在雪雾弥漫的树林中,两个带着各自执念的男人站上决斗场,皮埃尔笨拙地握着手枪,多洛霍夫则显露出惯常的冷酷。这场因猜忌与尊严引发的冲突,最终以双方沉默对峙的紧张氛围拉开序幕,暴露出贵族社会虚伪荣誉观下人性的扭曲与荒诞。
Book 4 Chapter 5(雾中决斗:多洛霍夫的悔恨与母爱):多洛霍夫与皮埃尔在浓雾中展开决斗,双方拒绝和解后按规则持枪相向。皮埃尔紧张地开枪击中多洛霍夫左肋,后者虽重伤仍坚持完成射击却未命中。濒死的多洛霍夫被抬上雪橇后突然清醒,抓住罗斯托夫的手痛哭忏悔,透露自己最牵挂的是母亲——这位平日以暴戾闻名的决斗高手竟是莫斯科家中侍奉老母与驼背妹妹的孝子。他恳求罗斯托夫先行安抚母亲接受自己将死的消息,暴露出冷酷外表下对亲情的深刻依恋。决斗的残酷与临终的脆弱形成强烈反差,最终多洛霍夫对母爱的告白彻底颠覆了其狠辣形象。
Book 4 Chapter 6(皮埃尔与妻子的决裂):皮埃尔近来很少与妻子独处,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家中总是宾客盈门。决斗当晚他未回卧室,而是躺在父亲去世的大书房沙发上,却因思绪翻腾无法入睡。他回忆起新婚时妻子裸露的肩膀与慵懒眼神,又浮现出多洛霍夫挑衅的面容及其中弹后倒在雪地里的惨状。他痛苦自问为何杀死妻子的情人,意识到这场婚姻始于自己违心的”我爱你”,而妻子不过是个放荡女人——她默许多洛霍夫亲吻肩膀,对怀孕嗤之以鼻,言语粗俗却在上流社会如鱼得水。当妻子盛装前来质问决斗缘由时,她坦然承认与多洛霍夫的亲密关系并嘲讽皮埃尔的愚蠢,彻底激怒了他。暴怒之下皮埃尔举起大理石桌板险些砸向妻子,最终在歇斯底里中将其赶出房间。一周后,他转让大部分财产给妻子,独自前往彼得堡,结束了这段充满欺骗与耻辱的婚姻。
Book 4 Chapter 7(悲伤与希望:安德烈失踪的消息):奥斯特里茨战败与安德烈公爵失踪的消息已传至秃山两月,尽管通过俄使馆多方搜寻,既未找到遗体也不在俘虏名单中。老亲王与玛丽亚公爵小姐最痛苦的是仍存一线希望——他或许被当地人所救,正独自在异乡养伤或濒死。库图佐夫来信证实安德烈举旗冲锋英勇倒下,却无法确定生死,老亲王从官方战报中早已看穿败局。当玛丽亚看到父亲扭曲着复仇般神情时,瞬间明白灭顶之灾降临。亲王嘶吼着”阵亡”却转身啜泣,玛丽亚眼中竟浮现超越尘世悲喜的崇高光芒,拥抱父亲共同哀悼。怀孕的小公爵夫人丽莎沉浸于胎动的幸福,对家中弥漫的悲恸浑然不觉。老亲王强忍绝望订购纪念碑,暗中仍派人赴奥地利搜寻;玛丽亚则持续祈祷兄长生还。父女二人以不同方式隐藏悲痛——一个决绝放弃希望日渐衰弱,一个坚守信仰等待奇迹。
Book 4 Chapter 8(悲伤笼罩下的分娩之夜):3月19日清晨,怀孕的小公爵夫人丽莎在早餐后向玛丽亚公爵小姐诉说不适,苍白的脸色引发众人惊慌。尽管她坚称只是消化不良,但产痛征兆已现,玛丽亚急忙请来助产士玛丽亚·波格丹诺夫娜。宅邸笼罩在肃穆气氛中,仆人们无声移动家具,老公爵焦躁踱步却故作镇定。暴风雪之夜,众人翘首期盼莫斯科医生时,安德烈公爵意外归来——他面容憔悴却目光温柔,与护送医生同时抵达。他拥抱妹妹后直奔妻子产房,命运巧合令玛丽亚既惊且喜。此刻整座庄园屏息凝神,在风雪与烛光摇曳中等待新生命的降临,而压抑的期待与对生死奥秘的敬畏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Book 4 Chapter 9(公主之死与新生儿的洗礼):小公主戴着白色睡帽躺在枕头上(痛苦即将结束),黑发卷曲地贴在汗湿肿胀的脸颊旁,玫瑰色的小嘴微张,带着绒毛的嘴唇挂着欢快的微笑。安德烈公爵走进房间站在床尾,她那双闪着惊恐与激动的童稚眼睛凝视着他,神情未变,仿佛在说:”我爱你们所有人,从未伤害谁,为何要受苦?救救我。”她认出了丈夫却不理解他的出现有何意义。安德烈亲吻她的额头呼唤”亲爱的”,这是从未用过的爱称。当阵痛再次袭来,安德烈被劝离产房。婴儿啼哭声传来时,他起初困惑继而狂喜泪流,却不知妻子已逝。遗体保持着生前哀婉的表情,仿佛仍在质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角落里的新生儿在接生婆手中发出细弱啼哭。三天后葬礼上,安德烈凝视棺中如蜡像般交叠的双手,感到无法弥补的罪疚。五日后为新生儿尼古拉举行洗礼,祖父颤抖着怀抱婴儿绕行破旧锡盆,安德烈在隔壁紧张等待,听闻漂浮的胎发蜡块预示吉兆时欣慰点头。
Book 4 Chapter 10(罗斯托夫家的战争与爱情):罗斯托夫因参与多洛霍夫与别祖霍夫的决斗事件,经老伯爵周旋未被降职,反被任命为莫斯科总督副官,因此无法随家人回乡,整个夏天留在莫斯科任职。期间他与伤愈的多洛霍夫关系日益亲密,后者在养病时常向罗斯托夫吐露心声,表现出对母亲的深情和对女性的复杂态度,认为多数女性虚伪,渴望遇到能净化自己灵魂的理想女性。秋季罗斯托夫全家返京后,家中洋溢着青春恋爱的氛围,年轻男女频繁往来,多洛霍夫对索尼娅产生明显好感,引发娜塔莎的不满和家庭内部的微妙变化。与此同时,1806年冬拿破仑战争阴云再起,罗斯托夫心系军旅,等待与杰尼索夫假期结束后重返前线,在离别前尽情享受莫斯科的社交生活。
Book 4 Chapter 11(圣诞假期的爱情纠葛):圣诞假期第三天,尼古拉罕见地在家用餐,这是为他与杰尼索夫重返部队举办的饯行宴,多洛霍夫等二十人出席。罗斯托夫家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恋爱氛围,众人沉浸在”抓住幸福、彼此相爱”的情绪中。尼古拉察觉索尼娅与多洛霍夫之间异样的尴尬,晚餐后得知多洛霍夫向索尼娅求婚遭拒。娜塔莎透露索尼娅心有所属,尼古拉虽暗自欣慰却劝索尼娅接受这门体面婚事。索尼娅坚称只把尼古拉当兄长永远爱慕,坦言拒绝并非为他考虑。两人首次单独谈及感情,尼古拉承认对索尼娅怀有特殊情感但不愿承诺,索尼娅则表示满足于现状。这场告白在克制与悸动中落幕,既揭示了索尼娅的深情,也折射出贵族青年在婚姻与情感间的矛盾。
Book 4 Chapter 12(莫斯科最欢乐的舞会:IOGEL’S舞会):莫斯科最欢乐的IOGEL’S舞会上,少男少女们尽情展现新学的舞步,母亲们欣慰注视,年轻人也沉浸其中。这一年舞会促成了两桩婚事,更添盛名。舞会特色在于没有固定主人,只有售票教学的IOGEL殷勤周旋,参与者皆为真心热爱舞蹈之人。十三四岁的少女们首次身着长裙,几乎个个光彩照人。娜塔莎以优雅舞姿成为焦点,当晚她与索尼娅身着白纱裙,粉色丝带点缀,洋溢着幸福。娜塔莎一进场便对所有人萌生朦胧爱意,而索尼娅因拒绝多洛霍夫求婚并与尼古拉交谈而心花怒放。尼古拉与杰尼索夫旁观舞蹈,后者盛赞娜塔莎的美丽舞姿。IOGEL邀请尼古拉共舞未果,转而劝说曾是其学生的杰尼索夫,但被婉拒。当新式玛祖卡舞曲响起,尼古拉与索尼娅共舞,IOGEL则与得意门生娜塔莎领舞。杰尼索夫虽未下场,却用佩剑打拍子,目光紧随娜塔莎。中途他指点尼古拉纠正舞步,并因其波兰玛祖卡舞技高超被推荐给娜塔莎。娜塔莎主动邀请,杰尼索夫起初推辞,最终被说服。他卸下佩剑,以娴熟舞步带动娜塔莎,时而旋转,时而单膝跪地,展现出与平日矮小形象截然不同的英雄气概。娜塔莎本能跟随,两人默契配合,引得全场赞叹。尽管IOGEL不认可这种跳法,但众人为之倾倒,老绅士们则追忆波兰往事。舞会后半程,大汗淋漓的杰尼索夫始终陪伴在娜塔莎身旁。
Book 4 Chapter 13(罗斯托夫的赌局困境与内心挣扎):罗斯托夫在舞会后的两天未能见到多洛霍夫,第三天收到其邀请赴告别晚宴。抵达英国酒店后,他发现多洛霍夫正与二十余人赌钱,气氛紧张。因曾向索尼娅求婚被拒,罗斯托夫面对多洛霍夫时倍感尴尬。多洛霍夫以挑衅姿态邀他参赌,暗示“只有傻瓜才靠运气”。罗斯托夫起初犹豫,最终在对方激将下卷入赌局,很快欠下800卢布。他想起父亲给的最后2000卢布生活费已所剩无几,若继续输掉将违背不再要钱的承诺。此刻,家庭温馨场景与赌桌残酷现实形成强烈对比,他祈求命运眷顾却眼睁睁看着关键的红心七被发到对方手中。多洛霍夫冷笑着揭露莫斯科传言自己牌技高超的往事,而罗斯托夫已陷入无法承担的巨额债务,内心充满对未知厄运的恐惧。
Book 4 Chapter 14(赌局失控:罗斯托夫的绝望之夜):罗斯托夫在一场赌局中逐渐陷入绝望,起初他仅输掉1600卢布,但很快债务攀升至数万卢布。多洛霍夫冷静地观察着他,暗自决定将赌局持续到债务达到43000卢布——这个数字象征着他与索尼娅年龄的总和。罗斯托夫双手抱头,被多洛霍夫那双令他既爱又恨的红褐色大手所控制,内心充满痛苦与挣扎。他试图通过加大赌注、祈祷甚至依靠迷信方式扭转局面,但均告失败。随着债务达到43000卢布的关键数字,罗斯托夫意识到自己彻底破产,甚至萌生自杀念头,却仍强装镇定。多洛霍夫最终停止赌局,要求他次日还钱,并暗示知晓其表妹对他的感情。愤怒的罗斯托夫打断对方,在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多洛霍夫掌控的屈辱中,这场毁灭性的赌局以他承诺”明天还钱”而告终。
Book 4 Chapter 15(家中的诗意氛围与尼古拉的苦恼):尼古拉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发现家人沉浸在欢乐的诗意氛围中:索尼娅和娜塔莎身着浅蓝连衣裙在古钢琴旁歌唱,薇拉与申申在客厅下棋,伯爵夫人正与女伴玩牌,而杰尼索夫则热情洋溢地弹唱自创诗歌《魔法师》。娜塔莎即将演唱船歌,她天真烂漫的快乐与尼古拉因赌债陷入的耻辱与绝望形成尖锐对比——他既为家庭对危机一无所觉而痛苦,又被妹妹未经雕琢却纯净动人的歌声震撼,瞬间超脱了金钱、决斗与名誉的困扰。歌声中,他无意识地和声高音,灵魂战栗间顿悟到超越世俗得失的生命真谛,甚至觉得犯罪者亦可因这般纯粹的美感体验获得幸福。
Book 4 Chapter 16(罗斯托夫的债务与情感纠葛):罗斯托夫在听娜塔莎演唱时短暂忘却烦恼,但随即又陷入债务的焦虑中。他向父亲坦白赌博欠下四万三千卢布的巨债,父亲震惊却未责备,反而宽慰他”人人都会遇到”,这令罗斯托夫愧疚痛哭。与此同时,娜塔莎兴奋告知母亲杰尼索夫向她求婚,伯爵夫人起初不信并嘲讽,最终由娜塔莎亲自婉拒了这位深情军官。杰尼索夫黯然离开莫斯科后,罗斯托夫筹钱还债期间深居简出,索尼娅对他愈加温柔,但他自觉配不上这份感情。处理完债务后,他未辞别任何人便悄然归队。这段经历展现了罗斯托夫家族面临的情感与金钱的双重危机,父子间的隐忍谅解、少女面对求婚的稚拙处理,以及年轻人对自我价值的怀疑,构成了一幅贵族家庭生活的复杂图景。
Book 5 Chapter 1(皮埃尔在托尔若克车站的深刻反思):皮埃尔在与妻子会面后启程前往彼得堡,途中在托尔若克驿站因无马匹被迫停留。他躺在沙发上陷入深度沉思,对外界事务漠不关心,甚至无视仆人的询问。自决斗归来后,一系列根本性问题始终困扰着他:善恶的界限、生命的意义、死亡的本质以及主宰一切的力量。他反复思索却得不到答案,只能陷入”人死后一切终结”的虚无结论。驿站主管的谎言、女商贩的推销都让他更觉世界的荒谬与无意义。此时一位目光锐利的陌生老人入住,其威严神态引起皮埃尔注意。当老人用穿透性的目光凝视他时,皮埃尔感到强烈不安却又无法移开视线,这短暂对视暗示着两人或将展开深刻的精神交流。全文通过皮埃尔的内心独白,展现了一个贵族知识分子在人生转折点上的存在主义危机与精神探索。
Book 5 Chapter 2(与神秘共济会成员的深夜对话):深夜,皮埃尔在驿站偶遇一位自称共济会成员的神秘老人。老人以威严而慈父般的口吻指出皮埃尔因骄傲与无知陷入精神困境,直言其放荡生活的空虚与罪恶。当皮埃尔坦言自己不信上帝时,老人用钟表匠的比喻驳斥其浅薄,强调真理需通过内心净化而非理性独获。随着老人阐述共济会”生命高于理性”的哲学,皮埃尔内心逐渐被震撼,在对方严厉而炽热的训诫中,他首次看清自己挥霍财富、漠视农奴、虚度人生的可鄙,涌起赎罪的渴望。老人临别赠言劝诫他赴彼得堡后独处自省,并留下引荐信。这场对话成为皮埃尔精神重生的转折点,他怀着近乎孩童的虔诚,开始向往通过共济会实现道德新生。
Book 5 Chapter 3(皮埃尔的自由共济会之旅):皮埃尔回到彼得堡后闭门不出,沉浸于阅读《托马斯·肯皮斯》,领悟到追求完美与兄弟之爱的可能性。波兰伯爵维拉尔斯基以共济会名义来访,邀请他入会。经过严肃问答确认其信仰后,皮埃尔被蒙眼带至会所,经历象征性仪式:目睹骷髅、棺材与福音书,聆听关于净化心灵、传承古老奥秘与改造人类的训导。他怀着敬畏与期待宣誓服从,交出随身财物并坦白”女色”是最大诱惑。导师告诫他幸福源于内心而非欲望,皮埃尔感受到内心涌现的喜悦。仪式中他反复思考共济会倡导的七大美德,尤其认同”服从”带来的解脱感,尽管对”死亡”境界仍存畏惧。这场入会仪式使他坚信自己正踏上道德重生的道路。
Book 5 Chapter 4(皮埃尔的共济会入会仪式):皮埃尔在维拉尔斯基引导下经历了共济会神秘的入会仪式。他被蒙眼带至会堂,途中聆听关于修行苦难与神圣之爱的寓言,经历剑指胸膛的考验,并在恍惚中看见染血白袍者。宣誓环节中,他右手按物左手执圆规,复诵会规誓言。当蒙眼布被揭开时,他目睹象征”尘世荣光消逝”的场景,随后与围坐黑桌旁的十二位成员会面——其中包括彼得堡熟人与意大利神父。仪式高潮时,他匍匐于祭坛前接受白皮围裙、铲子与三副手套,分别象征纯洁心灵、铲除恶习及对理想女性伴侣的忠诚。总会长的训诫强调兄弟平等、劝善戒恶的美德,令皮埃尔热泪盈眶。最终他如获新生般离开,仿佛经历数十年旅程,彻底告别旧日生活。整个仪式通过星芒、骷髅等符号与繁复仪轨,构建出融合宗教神秘主义与道德训诫的入会体验。
Book 5 Chapter 5(皮埃尔的新生之路与决裂):皮埃尔在加入共济会后沉浸于象征符号的研究,并计划前往南方庄园投身农奴解放事业。此时瓦西里公爵突然造访,试图以社交地位和皇室压力为由,逼迫他与妻子海伦和解。皮埃尔内心挣扎,既不愿违背共济会”友善谦和”的戒律,又痛恨这种胁迫。当瓦西里公爵以玩笑口吻要求他妥协时,皮埃尔突然爆发,像父亲般怒吼着将公爵逐出门外。这次决裂标志着他与旧生活的彻底割席。一周后,皮埃尔带着共济会兄弟的介绍信和慈善捐款离开彼得堡,前往自己的庄园,在精神觉醒后踏上了新生之路。
Book 5 Chapter 6(皮埃尔的决斗与社交丑闻):皮埃尔与多洛霍夫的决斗虽未受官方追究,却在社交界引发轩然大波。作为私生子时被轻蔑看待、成为首富后备受追捧的皮埃尔,婚后因不善逢迎而声望骤降,如今更被舆论塑造成遗传父亲暴戾性格的疯狂妒夫。其妻海伦返回彼得堡后反因”受害者”身份获得同情与敬意,她以隐忍姿态暗示丈夫是上帝降下的苦难。安娜·帕夫洛夫娜的沙龙聚会成为政治风向标,众人一面谴责拿破仑,一面通过精心筛选的宾客名单维持精英圈层。新晋副官鲍里斯凭借钻营手段跻身权贵圈,在沙龙中刻意表现并评估人脉价值,与海伦眉目传情后获邀赴约。安娜刻意渲染海伦的”不幸婚姻”以维持其悲情形象,而鲍里斯对普鲁士军情的专业汇报则成为当晚最受欢迎的社交筹码,折射出贵族社会虚伪势利的本质。
Book 5 Chapter 7(社交场合中的机智与权谋):鲍里斯与安娜·帕夫洛夫娜回到客厅时,伊波利特亲王正成为众人焦点。他蜷在矮椅中反复念叨”普鲁士国王”并发出笑声,引得全场侧目却未阐明深意,安娜试图谈论拿破仑盗取腓特烈大帝佩剑的轶事,反被他突兀打断。当友人莫特马尔追问时,伊波利特才支吾解释这是个关于”为普鲁士国王打仗”的维也纳笑话,引发众人哄笑却遭安娜批评其轻佻。随后话题转向沙皇赏赐政策,众人就鼻烟盒是否算荣誉展开辩论。沉默整晚的海伦临别时却以迷人姿态邀约鲍里斯周二相见,暗示有要事相商。周二会面时她未明言缘由,却在告别时突然低声邀请次日赴宴。此后鲍里斯便与别祖霍娃伯爵夫人建立起密切往来,频繁出入其宅邸。这段沙龙场景生动展现了圣彼得堡上流社会交织着机锋暗涌的闲谈、政治隐喻与暧昧关系网络。
Book 5 Chapter 8(战争与家庭:博尔孔斯基家族的变故与挣扎):战争爆发,战场逼近俄国边境,举国上下对拿破仑的诅咒声四起,乡村征募新兵,矛盾虚假的战报四处流传。1805年后,老博尔孔斯基亲王、安德烈公爵和玛丽亚公爵小姐的生活发生巨变:老亲王虽年迈体弱仍出任民兵指挥官,严苛履职;玛丽亚放弃数学课,全心照料亡兄之子尼古卢什卡,甚至将育儿乐趣让给布里安小姐;安德烈因奥斯特利茨战役的创伤拒绝重返战场,借管理父亲分封的庄园逃避痛苦回忆,与父亲角色倒置——老亲王对战事乐观,他却消极旁观。1807年2月,老亲王外出巡视期间,尼古卢什卡高烧不退,安德烈与玛丽亚因焦虑彻夜争执。此时信使送来捷报与老亲王催促安德烈处理军务的手谕,但安德烈选择留守病童榻前。信中提及俄军疑似在艾劳战胜拿破仑的消息,却只加深他的虚无感。当他机械阅读外交官比利宾的信件时,天使雕塑与亡妻面容的重叠幻象,更凸显其内心挣扎——战争与家庭的双重煎熬中,昔日的荣耀与当下的责任撕扯着这位贵族军官的灵魂。
Book 5 Chapter 9(战场上的苦楚与家庭的温情):比利宾以外交官身份随军行动,他在信中用法语夹杂俄式自嘲描述了战局:普鲁士盟友屡次背信却仍受俄军庇护,拿破仑军队势如破竹占领波茨坦宫,普鲁士将领竟彬彬有礼地向法军投降。俄军内部指挥系统混乱不堪,老将卡缅斯基接任总司令后因未获沙皇信任愤而辞职,将领布克斯格夫登与本尼格森为争夺指挥权互相拆台,甚至烧毁桥梁阻隔友军。军队因补给断绝沦为劫匪,军纪崩坏至极。安德烈公爵读信时被婴儿啼哭惊扰,误以为幼子病危,冲进育婴室发现孩子高烧已退正安然酣睡。他与妹妹玛丽亚在摇篮边相视而泣,这温馨时刻成为他硝烟弥漫的人生中仅存的慰藉。
Book 5 Chapter 10(皮埃尔的自由主义改革与乡村巡视):皮埃尔加入共济会后前往基辅省巡视庄园,宣布解放农奴、减轻劳役、建立医院学校等改革措施,但管家们反应各异:有的惶恐不安,有的暗中嘲笑,有的则借机谋私。尽管皮埃尔怀揣理想,却因缺乏实际管理能力陷入财政困境,庄园收入被抵押贷款、家庭开支和慈善捐赠消耗殆尽。管家表面支持改革,实则阳奉阴违,一面强调债务压力阻挠解放农奴,一面安排虚假的感恩场面哄骗皮埃尔。巡视途中,皮埃尔被精心设计的欢迎仪式感动——农妇献上面包盐巴、神父带领学童致谢、新建的慈善机构拔地而起,却不知这些表象下隐藏着更残酷的剥削:所谓自愿修建的教堂实为强征劳役,减免的租金被增加的劳动量抵消。天真的皮埃尔沉浸在行善的满足感中,未察觉自己已成为管家操纵的傀儡,最终带着虚幻的成就感返回彼得堡,继续沉溺于社交生活,背离了共济会修身济世的誓言。
Book 5 Chapter 11(皮埃尔与安德烈的人生观辩论):皮埃尔怀着愉快的心情从南方旅行归来,专程拜访两年未见的老友安德烈。他发现安德烈的庄园井然有序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简朴,而安德烈本人眼神黯淡、面容苍老,与彼得堡时期判若两人。两人久别重逢的谈话起初流于表面,随后转向人生观辩论:皮埃尔热情洋溢地分享自己通过慈善事业获得的精神升华,认为为他人奉献才是真正的幸福;安德烈则冷峻地反驳,声称人类无法判断善恶,个人只需避免悔恨与病痛即可,甚至质疑皮埃尔改善农奴生活的努力会破坏他们原始的生存状态。他坦言自己只为父亲和亲人而活,认为权力腐蚀人性,并以自己在民兵组织的经历为例,揭露体制性暴力对施暴者的道德摧残。这场辩论凸显了两人根本分歧——皮埃尔信仰爱与救赎,安德烈则陷入虚无主义的悲观,但安德烈眼中偶尔闪动的热切又暗示其内心尚未完全熄灭的精神火种。
Book 5 Chapter 12(皮埃尔与安德烈的信仰对话):傍晚时分,安德烈公爵与皮埃尔乘马车前往童山。途中安德烈兴致勃勃地谈论田产改良,皮埃尔却始终阴郁沉默,内心挣扎着如何向误入歧途的朋友传递真理之光。当皮埃尔终于鼓起勇气阐述共济会理念时,将其描述为超越宗教仪式的永恒真理,强调唯有通过兄弟之爱才能实现生命意义。安德烈虽未反驳却提出质疑:若真理存在,为何自己目睹的尽是苦难与虚无?渡河时,皮埃尔以灵魂不朽和宇宙和谐回应,指出必须相信彼岸世界才能理解现世苦难的意义。安德烈望着夕阳映照的河水,想起奥斯特利茨战役时见过的永恒苍穹,内心长期蛰伏的美好情感被悄然唤醒。这次谈话成为安德烈精神世界的重要转折点,尽管回归日常生活后这种感悟暂时隐没,但已在他灵魂深处播下新生的种子。
Book 5 Chapter 13(黑暗中的信仰与误解):安德烈公爵和皮埃尔在黄昏时分抵达童山庄园,发现后门有骚动,几个被称为“上帝的臣民”的朝圣者因误以为是老公爵归来而惊慌躲避。安德烈解释这是妹妹玛丽亚收留的虔诚信徒,违背了父亲驱逐他们的命令。玛丽亚见到客人时显得局促不安,房间里坐着一位穿僧袍的长发青年和一位温顺的老妇人。安德烈以讥讽态度对待这些朝圣者,而玛丽亚则极力维护。老妇人讲述在科利亚津见证圣母像流泪的奇迹,皮埃尔质疑其真实性引发争执,玛丽亚尴尬调解。皮埃尔最终道歉缓和气氛,朝圣者虽将信将疑,但在安德烈温和的目光和皮埃尔的诚恳态度下逐渐平静。这段对话展现了信仰与理性的冲突,以及玛丽亚虔诚善良与安德烈理性冷峻的性格对比。
Book 5 Chapter 14(皮埃尔与安德烈家族的温馨相聚):朝圣老妇人的故事让皮埃尔听得入神,安德烈公爵则中途离席。玛丽亚公爵小姐向皮埃尔表达兄长般的喜爱,并忧心忡忡地谈及安德烈久未痊愈的伤势和压抑的性格,希望皮埃尔能劝说他出国疗养。老亲王归家时对皮埃尔表现出意外亲切,晚餐前两人就战争消亡论展开激烈辩论却气氛融洽。皮埃尔此次造访深刻体会到与安德烈全家相处的温馨:严厉的老亲王、羞怯的玛丽亚、甚至咿呀学语的小尼古拉都对他展现善意,连仆从们也对他笑脸相迎。两日的相处中,老亲王对皮埃尔格外热情,邀他再次做客。当皮埃尔离去后,全家人罕见地一致给予这位客人高度评价。
Book 5 Chapter 15(罗斯托夫重返军队的感慨与决心):罗斯托夫休假归队后,深切体会到与杰尼索夫及整个骑兵团牢不可破的羁绊,重返团队如同回到莫斯科家中般温暖。他见到熟悉的红发杰缅季耶夫、栗色战马和欢呼的勤务兵时,激动得哽咽难言。军队生活为他提供了清晰的秩序与归属感,消解了自由世界的迷茫与债务负担的愧疚。他决心以优秀表现弥补赌债过错,将年薪八成用于偿还父母。骑兵团因补员未参与前期战役,加入普拉托夫分队后经历小规模战斗,但春季驻扎时陷入极度困境:粮草断绝,士兵挖食有毒的”玛丽甜根”致病,战马瘦骨嶙峋。官兵们仍坚持日常操练,在饥饿中苦中作乐。罗斯托夫与杰尼索夫友谊加深,后者对其暗中保护。一次征粮时,罗斯托夫救助波兰父女并视为家人,因同僚调侃愤然争执。面对杰尼索夫的询问,他坦言将波兰女子视作姐妹,引得杰尼索夫动情感叹罗斯托夫家族的天真赤诚。
Book 5 Chapter 16(丹尼索夫的冒险与军事法庭的威胁):四月,军队因沙皇即将到访的消息而振奋,但罗斯托夫所在的帕夫洛格勒骠骑兵团驻扎在前哨,未能参加阅兵。他与杰尼索夫同住士兵挖建的泥屋,屋内简陋却温馨,杰尼索夫因士兵爱戴享有额外便利。罗斯托夫执行侦察任务归来,期待晋升时,杰尼索夫因粮草问题与步兵军官爆发冲突,强行劫走对方运输队以解决己方士兵饥饿。次日团长建议他赴军需部补手续平息事态,但杰尼索夫在军需处发现曾贪污的捷利亚宁,怒不可遏将其痛殴。事件升级为军事法庭调查,指控他醉酒闹事、殴打官员。尽管杰尼索夫表面不屑,实则担忧审判后果。恰在此时,他在侦察中腿部中弹,借机住院躲避出庭,但案件仍在推进,恐面临降级处分。
Book 5 Chapter 17(弗里德兰战役后的医院之行):六月弗里德兰战役后,帕夫洛格拉德骠骑兵团未参战,双方进入休战期。罗斯托夫因牵挂负伤离队后杳无音信的老友杰尼索夫,利用休战前往普鲁士小镇的医院探望。这座被俄法军队反复洗劫的小镇满目疮痍,医院更是触目惊心:围墙坍塌、窗户破碎,院内弥漫着腐肉恶臭。军医抱怨人手紧缺——已有五名医生染伤寒去世,四百多名伤员仅剩两名医护人员照料。罗斯托夫在助手指引下穿过阴暗走廊,目睹士兵病房的惨状:伤员们躺在稻草和军大衣上,有的昏迷不醒,清醒者用混杂着希冀与嫉妒的眼神凝视他。一名哥萨克士兵因干渴反复撞头哀求饮水,断腿老兵控诉死者未被及时收殓,而角落里鼻梁扁平的年轻士兵早已气绝,蜡黄脸上还带着雀斑。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令罗斯托夫毛骨悚然,最终他避开众人谴责的目光仓皇逃离。
Book 5 Chapter 18(军官病房中的重逢与困境):罗斯托夫前往军官病房探望受伤的战友,先遇到独臂的图申上尉,认出他是申格拉本战役中相识的炮兵军官。随后他在隔壁房间找到了用被子蒙头的杰尼索夫,发现这位昔日豪迈的骑兵团长虽然强装开朗,却掩不住阴郁情绪。杰尼索夫因军需纠纷案耿耿于怀,拒绝向沙皇请愿,执意向军需官员们递交充满讥讽的申诉书。同病房的军官们虽同情他,却对其固执态度感到无奈,骠骑兵建议直接请求沙皇特赦,图申也劝说通过罗斯托夫的人脉递交请愿书更稳妥。最终杰尼索夫在众人劝说下勉强写下求情信,但交予罗斯托夫时露出苦涩笑容,显露出英雄落魄的悲凉。整个探视过程中,医院里弥漫的腐朽气息与伤员们呆滞的目光,与军官们强作欢笑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Book 5 Chapter 19(鲍里斯和罗斯托夫在提尔西特的会面):鲍里斯·德鲁别茨科伊凭借在高层社交圈中的机敏与观察力,成功跻身于提尔西特和谈的随行人员之列,近距离见证了拿破仑与沙皇亚历山大的历史性会晤。他刻意记录会晤细节以巩固地位,并因频繁接触皇帝而获得宫廷认可。当罗斯托夫为替战友杰尼索夫求情而身着便装突然造访时,鲍里斯虽显不悦但仍维持表面礼节,将其引入与法国军官共进的晚宴。罗斯托夫对法国人的敌意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在私下交涉中,鲍里斯以官僚式的推诿态度回应请求,使罗斯托夫深感失望。两人价值观的冲突在鲍里斯世故圆滑的举止与罗斯托夫直率激烈的态度对比中显露无遗,最终罗斯托夫愤然离去,留下鲍里斯继续周旋于权力与利益的社交漩涡中。
Book 5 Chapter 20(尼古拉·罗斯托夫在蒂尔西特寻求皇帝帮助的经历):罗斯托夫在蒂尔西特为丹尼索夫求情时正值最不合适的时机——和平预备条约签署当日,两国皇帝互换勋章并准备共同出席法俄卫队晚宴。他因穿便服且未经许可到访而无法直接面见将军,而好友鲍里斯也拒绝协助。罗斯托夫在城中游荡,目睹两国旗帜与君主徽章装饰的街道,最终决定冒险亲自向沙皇亚历山大递交请愿书。他冲进皇帝行宫却被值班军官斥责,正当绝望之际遇见昔日骑兵将军,托其转交信件。此时皇帝突然现身,罗斯托夫在人群中狂热注视偶像风采。沙皇上马时当众宣称”法律高于皇权”拒绝干预,罗斯托夫仍痴迷追随离去的君主,心中激荡着忠诚与失落交织的复杂情绪。
Book 5 Chapter 21(皇帝与拿破仑的会面及士兵的荣耀与困惑):沙皇亚历山大与拿破仑在广场上会面,两侧分别列队着俄国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和法国近卫军。拿破仑骑着一匹阿拉伯灰马,姿态笨拙地接近亚历山大,两人下马握手,拿破仑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拿破仑提议将荣誉军团勋章授予俄军最勇敢的士兵,亚历山大征询团长意见后选中了士兵拉扎列夫。拿破仑亲手为他佩戴勋章,拉扎列夫却茫然无措,仍紧盯沙皇等待指令。两国士兵随后共同宴饮,气氛欢腾,但罗斯托夫目睹这一切后陷入痛苦困惑:他想起医院里伤残的战友,对比拿破仑受礼遇的场面,质疑战争的意义。他在酒馆借酒消愁,愤怒驳斥同僚对和约的批评,强调军人只需服从命令而非思考是非,最终在酒精与内心冲突中失控咆哮。
Book 6 Chapter 1(皇帝会面与内心世界的沉思):1808年亚历山大皇帝与拿破仑在埃尔福特会晤引发彼得堡上流社会热议,次年两国君主关系密切到俄军竟协助拿破仑对抗昔日盟友奥地利,甚至传出联姻消息。与此同时,俄国社会更关注政府内部改革,而安德烈公爵隐居乡间两年,以务实作风完成皮埃尔未能实现的农奴改革:解放三百农奴、推行租金制、聘请助产士与教师。他虽远离政治中心,却通过广泛阅读掌握国内外局势,并潜心研究军事改革方案。1809年春,安德烈视察儿子继承的梁赞庄园时,目睹万物复苏却遇见一棵拒绝春天、伤痕累累的老橡树。这棵象征绝望的古树引发他对人生的沉思,使他确信自己不应再开启新篇章,只需无欲无求地度过余生。自然界的生机与老橡树的顽固形成强烈对比,映射出安德烈内心希望幻灭后苦涩的平静。
Book 6 Chapter 2(春夜思绪:安德烈王子与娜塔莎的不期而遇):1809年5月,安德烈公爵为处理儿子在梁赞的庄园事务前往拜访罗斯托夫伯爵。春意正浓的奥特拉德诺耶庄园里,他偶遇了欢笑着奔跑的黑发少女娜塔莎——她身着黄裙、头扎白手帕,浑身洋溢着与他的忧郁截然不同的生命力。当晚寄宿伯爵家时,安德烈被安排在二楼卧室,无意听见娜塔莎与索尼娅在月夜窗边的对话:少女为月色沉醉,孩子气地幻想飞翔,又突然陷入”我的上帝”的迷惘叹息。这些鲜活的声音搅动了安德烈沉寂的心湖,那些被理性压抑的青春悸动重新翻涌,使他辗转难眠。这个春夜成为两个灵魂命运交织的序曲,贵族军官的刻板世界被少女纯粹的生命力撕开了一道裂缝。
Book 6 Chapter 3(重生的春天:安德烈王子的心灵觉醒与生命重燃):六月初,安德烈公爵归途中再度驶入那片桦树林,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老橡树已焕然新生。森林里万物葱茏,嫩枞树点缀其间,雨后阳光下的枝叶闪着微光。当他发现那棵曾被自己视为同病相怜的老橡树如今枝繁叶茂时,突然涌起难以言喻的春日欢欣与重生之感。过往重要时刻——奥斯特利茨的高远天空、亡妻遗容、渡船上的皮埃尔、月夜少女——悉数浮现。他顿悟”三十一岁的人生并未终结”,决心秋季前往彼得堡重新投入社会生活,认为必须让他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存在。回乡后,他常对镜沉思,望着亡妻丽莎的肖像踱步,内心交织着关于荣誉、爱情等不可告人的思绪。当玛丽亚公爵小姐以天冷为由劝阻孩子外出时,他会用过度理性的言辞反驳,这种反常表现令妹妹深感知识分子过度思考带来的冷漠效应。此刻的安德烈公爵已完成精神蜕变,生命如同那棵老橡树般迎来了新生。
Book 6 Chapter 4(博尔孔斯基在彼得堡的政治生涯与阿克拉切夫的会面):1809年8月,安德烈公爵抵达彼得堡时正值斯佩兰斯基改革鼎盛时期,沙皇因伤独宠斯佩兰斯基,推动废除宫廷恩赐官阶、建立考试制度等激进改革。安德烈虽以宫廷侍从身份觐见,却遭沙皇冷眼相待,推测是因自己1805年退役引起不满。他决定通过父亲的老元帅朋友递交军事改革条陈,数日后被召见战争部长阿拉克切耶夫。在充满惶恐氛围的候见厅里,安德烈目睹官员们对这位以严厉著称的部长的畏惧。会面时,阿拉克切耶夫态度倨傲,指责其借鉴法军条例的改革方案”肤浅”,草率批示后将其打发至无薪水的军事条例委员会。这次会面让安德烈深刻体会到官僚体系的僵化与权贵的专横。
Book 6 Chapter 5(圣彼得堡的权力漩涡:安德烈亲王与斯佩兰斯基的交锋):安德烈亲王在圣彼得堡等待被任命为委员会成员期间,积极接触权贵以谋求政治机遇,感受到这座城市正酝酿着一场重大变革,而改革核心人物斯佩兰斯基引起他强烈兴趣。凭借贵族身份、解放农奴的声誉以及战场归来的传奇经历,安德烈受到改革派、保守派及社交界的广泛欢迎。在科丘别伊伯爵的晚宴上,他目睹斯佩兰斯基以超然姿态应对各方质疑,其冷静自信与独特气质令安德烈折服。两人单独交谈时,斯佩兰斯基赞赏安德烈的改革立场,但对其维护贵族特权的观点提出异议,认为荣誉应通过公平竞争而非特权维系。尽管思想交锋,斯佩兰斯基仍邀请安德烈进一步商讨,展现出政治家的手腕与魅力。这场会面使安德烈更深入卷入权力漩涡,同时凸显了新旧思潮的激烈碰撞。
Book 6 Chapter 6(圣彼得堡生活中的王子安德烈与斯佩兰斯基的相识):安德烈公爵初到彼得堡时,被琐碎社交完全打乱了独居时形成的思维习惯。机械化的日程安排耗尽了他的精力,使他只能重复过去的见解而无暇思考新问题。在周三与斯佩兰斯基的密谈中,这位出身神父家庭却位高权重的改革者以冷静理性的思维方式深深吸引了安德烈。斯佩兰斯基对传统制度的尖锐批判、运用多元论证方式维护观点的能力,以及那种将同伴视为唯一知音的精妙奉承,都令安德烈将其视为理性与美德的完美化身。尽管斯佩兰斯基苍白无力的双手和镜子般冰冷的眼神隐约使安德烈不安,其毫不怀疑理性权威的绝对自信仍让公爵燃起近乎当年对拿破仑的热情崇拜。在斯佩兰斯基举荐下,毫无法学背景的安德烈竟同时担任军队条例修订委员和民法法典修订分会主席,开始参照拿破仑法典和查士丁尼法典修订”人身权利”章节,这种破格重用既展现了斯佩兰斯基打破陈规的魄力,也暗示着安德烈即将卷入俄国改革浪潮的核心漩涡。
Book 6 Chapter 7(皮埃尔与共济会的矛盾与探索):1808年初,皮埃尔从庄园返回彼得堡后,不自觉地成为当地共济会领袖。他积极组织活动、招募会员、资助会务,甚至独自承担贫民院的运营,但个人生活仍沉溺于宴饮享乐。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对共济会产生幻灭感:发现多数会员虚伪势利,将共济会视为追逐世俗名利的工具;会内分裂为四类人——沉迷神秘教义者、迷茫探索者、流于形式者以及攀附权贵者。1809年夏,皮埃尔带着从国外高阶共济会学到的改革理念回国,在集会上疾呼”行动胜于空谈”,提出通过道德教化而非暴力革命改造社会的方案,却因理念激进被斥为”光明会异端”。激烈的辩论使他首次深刻意识到思想传播的困难,最终提案遭拒。这场冲突标志着皮埃尔与共济会关系的彻底破裂,也折射出俄国共济会的形式主义弊病。
Book 6 Chapter 8(皮埃尔的心灵挣扎与家庭和解):皮埃尔在共济会演讲后陷入消沉,闭门不出三天。期间收到妻子海伦的来信,恳求见面并表达悔意,同时最不敬重的共济会兄弟突然造访,指责他对妻子过于严厉违背了宽恕原则,岳母也派人请他去商谈要事。皮埃尔意识到众人试图促成他们和解,在万念俱灰的心境下认为”无人正确也无人该受责备”,甚至觉得与妻子复合与否已无关紧要。为寻求指引,他连夜前往莫斯科拜访导师奥西普·阿列克谢耶维奇。这位罹患重病仍坚持修行的智者指出,共济会的首要目标是自我净化而非改造他人,批评皮埃尔被世俗骄傲蒙蔽,并强调”唯有通过尘世考验才能获得自我认知、完善与向死而生的美德”。受此启发,皮埃尔返程后选择与妻子和解,但坚持将复合视为精神修炼。他在日记中记录这段心路历程,决定入住大宅顶楼房间,怀着”重获新生”的觉悟开始践行导师”在世俗责任中修行”的教诲。
Book 6 Chapter 9(社交圈的光辉与阴影:艾伦与皮埃尔的复杂关系):当时的上流社交圈如同往常一样,分为若干小圈子,各自拥有独特氛围。其中以支持拿破仑同盟的法国派系——鲁缅采夫伯爵和科兰古的圈子最为庞大。艾伦在彼得堡定居后迅速成为该圈子的核心人物,她不仅接待法国使馆成员,更与欧洲政要建立密切联系。在埃尔福特会议期间,她的美貌甚至引起拿破仑的注意。这位被称作”兼具智慧与美貌的迷人女性”的伯爵夫人,其沙龙成为知识分子认证的场所,年轻人为参与她的晚会而提前研读话题,外交官们甚至向她透露机密。皮埃尔作为她”心不在焉却显贵气派”的丈夫,与妻子的优雅形成奇妙反差。尽管深知妻子愚钝,他仍震惊于她能说出粗俗言论却被人追捧的怪象。鲍里斯·德鲁别茨科伊成为艾伦最亲密的追随者,他刻意保持的恭敬态度令皮埃尔产生生理性不适。在世人眼中,皮埃尔是显贵妻子身边无害的怪人,而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复杂的精神探索与蜕变。
Book 6 Chapter 10(皮埃尔的日记:内心挣扎与精神探索):皮埃尔在日记中记录了11月24日至12月9日间的精神探索与内心挣扎。他每日研读圣经、处理公务,却常陷入人际矛盾,如对鲍里斯的莫名敌意与自我谴责。他参与共济会活动,担任修辞导师,却因怀疑新成员动机而痛苦。梦境频繁出现象征性场景:被恶犬撕咬象征欲望纠缠,奥西普·阿列克谢耶维奇以年轻形象指引他面对婚姻责任,却又在幻象中化为死尸。他反复祈求”伟大的宇宙建筑师”助其摆脱愤怒、懒惰与虚伪,但现实中仍屡次失控,如对鲍里斯恶语相向后又深刻忏悔。日记揭示了他在神圣追求与人性弱点间的撕裂,最终以《约翰福音》的光明隐喻和”我被卑劣毁灭”的呼号作结,展现灵魂深处对救赎的渴求。
Book 6 Chapter 11(罗斯托夫家的财务困境与伯格的求婚):罗斯托夫家族在乡间居住两年后财务状况依旧糟糕,尽管尼古拉在军中节俭生活,但庄园管理不善导致债务持续增长。老伯爵决定前往彼得堡谋职,同时让女儿们最后享受社交生活。抵达后,军官伯格向长女薇拉求婚并获得同意。罗斯托夫家在彼得堡的社交地位不如莫斯科显赫,但仍保持开放待客的传统,常客包括皮埃尔、鲍里斯和伯格。伯格刻意展示战功勋章并反复讲述英勇事迹以提升形象,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求婚,虽最初因门第差异遭犹豫,但最终被接受。婚礼筹备期间,老伯爵因财务困境无法确定嫁妆数额,经伯格强硬交涉后,被迫承诺支付2万现金并开具8万卢布欠条。这场婚姻表面喜庆实则尴尬,家人对匆忙嫁出薇拉感到愧疚,尤其老伯爵因债务问题陷入更深的焦虑。
Book 6 Chapter 12(娜塔莎与鲍里斯的重逢与纠葛):娜塔莎十六岁时回忆起四年前与鲍里斯的约定,尽管她表面装作早已忘记这段儿时玩笑,内心却纠结于它是否具有严肃意义。1805年后鲍里斯参军再未拜访罗斯托夫家,娜塔莎猜测他有意回避。当罗斯托夫家迁居彼得堡,已成为社交新贵的鲍里斯前来拜访,决心表明儿时誓言无效——他正计划迎娶富家女以巩固事业。重逢时娜塔莎出落得美丽动人,她炽热的目光令鲍里斯局促不安。尽管他告诫自己不该重续前缘(娜塔莎缺乏嫁妆会毁掉他的前程),却无法抗拒每日造访的冲动。娜塔莎以歌声和相册款待他,母亲和索尼娅认为她再度陷入爱河,而鲍里斯始终未能开口划清界限,在矛盾中越陷越深,甚至为此疏远了对他有恩的艾伦伯爵夫人。
Book 6 Chapter 13(母女深夜谈心及娜塔莎的爱恋困惑):一天晚上,老伯爵夫人正跪在地毯上做睡前祷告,穿着睡袍、戴着睡帽的她神情虔诚。这时娜塔莎也穿着睡袍,光脚趿着拖鞋,顶着卷发纸兴冲冲跑进来,看到母亲在祈祷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跳上母亲担心会成为自己灵柩的高床,像孩子般钻进被窝嬉闹,引得原本严肃的伯爵夫人展露笑容。母女开始深夜谈心,娜塔莎坦承对鲍里斯的朦胧好感,用亲吻母亲手指关节的方式数月份来缓解紧张。伯爵夫人告诫女儿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指出鲍里斯太年轻贫穷又是亲戚,但娜塔莎坚持”不结婚也要来往”的天真想法,用”他像挂钟般刻板””皮埃尔是蓝红色四方体”等孩子气的比喻描述自己的感受。谈话以母女相视而笑结束,娜塔莎回房后仍沉浸在青春特有的甜蜜烦恼中,自恋地想象着”她多么聪明可爱”的第三人称赞美,次日伯爵夫人便找鲍里斯谈话终止了这段往来。这段温馨的夜谈既展现了贵族少女情窦初开的困惑,也揭示了母亲对现实婚恋规则的清醒认知。
Book 6 Chapter 14(盛大舞会与罗斯托夫家的忙碌准备):1810年新年前夕,一位曾效力于叶卡捷琳娜宫廷的显赫人物在英吉利堤岸的豪宅举办盛大舞会,沙皇和外交使团将出席。罗斯托夫一家为这场舞会忙碌准备,担心邀请函未到或服装不及完成。娜塔莎首次参加大型舞会,从清晨就开始激动地张罗全家装扮:伯爵夫人穿深红丝绒裙,她和索尼娅着粉绸衬里的白纱裙,佩戴玫瑰饰物。梳妆过程中娜塔莎不断指挥女仆调整发型和裙摆长度,索尼娅帮忙系丝带时扎伤手指。尽管伯爵催促时间已晚,她们仍在争分夺秒修改裙装——玛夫鲁莎跪地缝边,杜尼亚莎咬断线头,最终全家在十点一刻出发接应宫廷女官佩龙斯卡娅。这位年迈女官虽相貌平平,却也精心梳洗并佩戴宫廷勋章,与罗斯托夫一家相互称赞着装后,众人于十一点乘马车奔赴舞会。
Book 6 Chapter 15(娜塔莎的舞会初体验与安德烈的重逢):娜塔莎整日忙碌无暇思考即将到来的舞会,直到乘坐阴冷颠簸的马车时才首次想象起灯火辉煌的舞厅、音乐鲜花与沙皇在场的盛况。这种华丽前景与马车内的昏暗形成强烈反差,使她难以置信。当她踏上红毯步入前厅,穿过花丛登上明亮的楼梯时,才真正意识到舞会的庄严氛围,却因过度紧张而视野模糊、心跳加速,反而避免了刻意做作的姿态,展现出自然动人的风采。舞会上,镜中盛装的贵妇们融成璀璨洪流,娜塔莎在喧闹的问候声与炫目光芒中眩晕不已。女主人对她纤细身姿的格外注目,以及宾客们对她身份的打听,让她确信自己留下了美好印象。佩龙斯卡娅夫人逐一介绍显贵人物时,娜塔莎认出了容光焕发的安德烈·博尔孔斯基,想起他曾在奥特拉德诺耶留宿的往事。尽管佩龙斯卡娅贬低安德烈傲慢自负,娜塔莎仍为他焕发的神采所触动。与此同时,被称作”花斑傻瓜”的皮埃尔在人群中亲切穿行,履行着为娜塔莎寻找舞伴的承诺。整个场景交织着娜塔莎初入社交场的忐忑与兴奋,贵族社会的浮华世相,以及人物间微妙的情感暗流。
Book 6 Chapter 16(舞会上的娜塔莎与安德烈王子的邂逅):舞会上,沙皇的入场引发骚动,众人争相目睹。娜塔莎与母亲、索尼娅被挤到墙边,无人邀请跳舞,内心充满焦虑与渴望。她看着别人翩翩起舞,尤其是当波洛涅兹舞曲响起时,更感失落。安德烈王子原本忙于政治谈话,在皮埃尔的建议下注意到娜塔莎,被她绝望又期待的神情打动,主动邀请她跳华尔兹。娜塔莎瞬间转忧为喜,两人舞姿优美,配合默契。安德烈被娜塔莎的纯真与活力感染,暂时忘却宫廷的束缚,重获青春般的愉悦。娜塔莎虽不及海伦美艳,却因未经世事的青涩更显动人。这场邂逅让两人在舞会上找到了短暂的快乐与共鸣。
Book 6 Chapter 17(娜塔莎的舞会之夜):舞会上,娜塔莎沉浸在无尽的快乐中,全然未察觉周遭的政治暗流与社交琐事。她将多余的舞伴让给索尼娅,整夜翩跹起舞,连沙皇离场都未注意。安德烈公爵与她共舞时,提起在奥特拉德诺耶林荫道初遇的往事,令她羞赧不已。他着迷于她天真的神采与笨拙的法语,而娜塔莎的笑容里盛满纯粹的幸福,甚至对疲惫的皮埃尔也投以温暖的关切。当娜塔莎优先选择表姐参与舞步时,安德烈突然萌生”若她先选亲戚便会成为我妻子”的念头,随即自嘲这种荒谬联想,却又确信她独特的魅力必将很快赢得婚姻。老伯爵询问女儿是否尽兴时,她以拥抱般的笑容回应:”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此刻的娜塔莎站在幸福的顶点,眼中所有人都善良美好,连皮埃尔阴郁的脸也让她心生怜悯。而皮埃尔正因妻子在宫廷的显赫地位感到屈辱,与舞会的欢愉格格不入。
Book 6 Chapter 18(王子安德烈的心灵觉醒与失望):舞会次日,安德烈公爵对昨夜的回忆仅止于”罗斯托娃小姐清新独特”的短暂念头便投入工作,却因疲惫难以专注。热衷时政的比茨基来访,激动描述沙皇在国务会议上的宪政演说,但安德烈发现曾令他期待的改革如今竟显得毫无意义。晚宴上,斯佩兰斯基家精致的修道院式整洁与宾客们刻意营造的欢闹形成反差——官员们不断讲述讽刺官场的笑话,斯佩兰斯基反常的尖利笑声更让安德烈感到陌生与幻灭。当众人机械附和拿破仑在西班牙的作为时,安德烈的异议被即兴诗朗诵打断。离席后,他重新审视这四个月的彼得堡生活:被搁置的军事改革方案、流于形式的委员会讨论、法典翻译的徒劳,顿觉羞愧。此刻他忽然怀念起博古恰罗沃的庄园生活,那些曾被他用法律条文划分的农奴面孔清晰浮现,让他惊觉自己竟在如此虚妄的事务上耗费光阴。
Book 6 Chapter 19(邂逅罗斯特家:安德烈王子的心灵觉醒):第二天,安德烈公爵拜访了几位此前未曾造访的人家,其中包括在舞会上重逢的罗斯托夫一家。除了礼节性拜访的必要性外,安德烈更想在家中见到那位曾给他留下美好印象、充满活力的独特女孩娜塔莎。她身着日常蓝裙的模样比舞会盛装更令他惊艳。整个家庭待他如老友般真挚热情,曾经被他严苛评价的罗斯托夫一家此刻在他眼中尽是善良淳朴的好人。老伯爵在彼得堡罕见的殷勤好客让安德烈留下共进晚餐。他暗自感叹这家人浑然不觉娜塔莎是何等珍宝,却恰好衬托出她蓬勃的诗意魅力。娜塔莎的歌声让安德烈突然哽咽,体验到灵魂深处无限广阔与肉体局限的尖锐对比,这种痛楚与欢欣交织的感受使他重新审视生活。深夜归家后,他辗转难眠,内心却充满久违的明亮喜悦,开始规划儿子教育、退役旅行等未来计划。他领悟到皮埃尔关于”相信幸福才能获得幸福”的真谛,决心不再沉湎过往,要带着青春与力量真正活出生命的光彩。
Book 6 Chapter 20(伯格家的晚会):一天早上,皮埃尔熟识的伯格上校身着崭新的制服、梳着沙皇亚历山大式的额前卷发前来拜访。他先拜访了皮埃尔的妻子却遭拒绝,转而恳请皮埃尔参加他与妻子薇拉在新居举办的茶会晚宴。伯格以精心挑选社交圈的重要性为由说服皮埃尔,强调自己虽节俭却愿为体面社交花钱。晚会当晚,皮埃尔意外提前到达,发现伯格夫妇已在新布置的书房准备就绪。伯格向妻子炫耀自己通过攀附权贵晋升中校的经历,薇拉则暗自鄙夷丈夫的功利。两人互相轻视却又因皮埃尔的到访而各自得意——伯格认为是自己社交能力的证明,薇拉则盘算着如何展现待客之道。随着鲍里斯、上校夫妇、将军及罗斯托夫家陆续到来,晚会终于呈现出与莫斯科所有沙龙如出一辙的氛围:将军像长辈般张罗牌局,年长者与年轻人各自聚谈,银点心盘里摆着与帕宁家一模一样的点心。伯格夫妇看着满屋宾客与熟悉的寒暄声,为这场完美复刻上流社会模板的晚会暗自欣喜。
Book 6 Chapter 21(皮埃尔观察到娜塔莎的变化与安德烈王子的关注):皮埃尔作为贵宾被迫与老伯爵等人玩波士顿牌,他注意到娜塔莎自舞会以来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她沉默寡言,面容黯淡无光,甚至显得平庸,直到安德烈公爵出现时才重新焕发光彩。安德烈公爵带着克制的温柔与她交谈时,娜塔莎突然脸颊绯红、呼吸急促,仿佛内心的火焰被重新点燃,瞬间恢复了舞会时的美丽。皮埃尔观察到友人脸上罕见的青春神采,并在牌局中不断留意两人的互动,既欣喜又苦涩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正发生重要情感。薇拉刻意与安德烈公爵谈论娜塔莎对爱情的忠诚,暗示其易受追求者影响,引得公爵不悦离席。当薇拉提及娜塔莎与表兄鲍里斯的童年恋情时,安德烈突然面色发红,以不自然的活跃态度岔开话题,最终急切地拉着皮埃尔离席私语,却又中途折返与娜塔莎密谈。与此同时,伯格正极力促成关于西班牙事务的”高雅讨论”,试图复制他心目中完美晚会的所有元素,唯独缺少了绅士们严肃的智力交锋。
Book 6 Chapter 22(娜塔莎与安德烈王子的爱情萌芽):安德烈公爵应罗斯托夫伯爵之邀前往赴宴,整日与娜塔莎相伴,全家人都察觉到他此行的目的。娜塔莎既惶恐又幸福,伯爵夫人忧心忡忡地观察二人,索尼娅则进退两难。安德烈欲言又止的羞怯令娜塔莎心神不宁,夜晚她向母亲倾诉内心的悸动,承认自奥特拉德诺初见便钟情于他,将重逢视为命运安排。与此同时,安德烈向皮埃尔坦露对娜塔莎的热烈爱意,称她让自己重获新生,决心不顾父亲反对娶她为妻。皮埃尔虽强忍抑郁送上祝福,却因对比自身婚姻不幸而愈发消沉。这段萌芽的爱情在战栗与狂喜中交织,娜塔莎沉浸于”从未有过的感受”,安德烈则宣告世界因她分裂为光明与黑暗的两极。
Book 6 Chapter 23(爱情与等待:安德烈与娜塔莎的订婚):安德烈公爵向父亲提出与娜塔莎结婚的请求,遭到老亲王以门第、年龄、健康及需一年考验期为由的强硬反对。安德烈虽看穿父亲拖延的意图,仍妥协接受条件。娜塔莎久候安德烈不至,陷入焦虑与自我怀疑,甚至宣称已不再爱他,却在重拾歌唱时短暂找回快乐。当安德烈突然来访表明心意时,她经历了从恐慌到狂喜的情绪转折。尽管一年婚期让娜塔莎痛哭抗议,她最终接受现实。双方父母正式认可婚约后,安德烈以未婚夫身份开始频繁造访罗斯托夫家。这段感情在等待与承诺中确立了新阶段,展现了娜塔莎从少女悸动到直面婚姻责任的成长,以及安德烈从激情到深沉责任的感情蜕变。
Book 6 Chapter 24(爱情与离别:安德烈与娜塔莎的订婚故事):博尔孔斯基公爵安德烈与娜塔莎的订婚并未举行正式仪式,也未公开宣布,因安德烈坚持认为婚姻延期责任在他,不愿束缚娜塔莎,给予她半年后反悔的自由。尽管罗斯托夫全家对此不以为然,安德烈仍每日拜访,却以礼相待,仅吻手致意。两人关系转为质朴亲密,仿佛重新相识,常追忆往昔疏离时光。起初家人对这位”异世界来客”感到拘谨,娜塔莎极力证明他与常人无异,不久全家便习惯了他的存在。安德烈能自如与伯爵谈田产,与伯爵夫人论服饰,与索尼娅聊刺绣。宅邸弥漫着订婚特有的静谧诗意,两人独处时常沉默,鲜少谈及未来。一次谈及安德烈之子将不与同住时,娜塔莎敏锐体察其隐忧。离别前夕,安德烈带皮埃尔来访,郑重嘱托若遇变故可寻其相助。分别当日娜塔莎反常地冷静忙碌,仅一句”别走”令安德烈动摇。此后她陷入长达两周的精神萎靡,最终如病愈孩童般焕然新生,唯眉宇间添了分沧桑。
Book 6 Chapter 25(博尔孔斯基家族的家庭生活与信仰):老博尔孔斯基公爵在儿子安德烈离家后性情愈发暴躁,常将无名怒火发泄在女儿玛丽亚身上,尤其针对她虔诚的信仰和对侄子的疼爱加以嘲讽。玛丽亚以隐忍和宽恕回应父亲的伤害,将一切苦难视为上帝之爱的考验。安德烈公爵返乡时显得开朗温和,但未向妹妹透露自己对娜塔莎的感情,与父亲长谈后不欢而散。玛丽亚在给友人朱丽的信中阐述宗教如何帮助她理解生死无常,认为亡嫂丽莎的早逝是上帝仁慈的安排,并提及父亲因拿破仑问题拒绝前往莫斯科疗养。她否认安德烈与罗斯托娃家联姻的传闻,坚信兄长不会续弦。全篇贯穿玛丽亚虔诚隐忍的宗教情怀与博尔孔斯基家族在战争阴影下的情感纠葛,展现贵族家庭在时代洪流中的精神困境与信仰救赎。
Book 6 Chapter 26(公主玛丽亚的信仰与内心挣扎):盛夏时节,玛丽亚公主意外收到远在瑞士的哥哥安德烈来信,信中宣布了他与罗斯托娃小姐的婚约,字里行间洋溢着热恋的喜悦与对妹妹的信任。他解释此前隐瞒是担心父亲反对连累妹妹,如今恳请她帮忙说服父亲将一年婚期缩短三个月。当玛丽亚将信转交后,老公爵勃然大怒,诅咒儿子等自己死后结婚,并迁怒女儿,开始频繁嘲弄她与法国女伴的关系。这场冲突让玛丽亚更深地沉浸于宗教慰藉,她暗中向往着苦行僧般的朝圣生活,尤其被一位赤足戴镣三十年的女朝圣者费多西尤什卡所触动,甚至秘密准备了行装。但面对年迈的父亲和年幼的侄儿尼古卢什卡,她又因割舍不下亲情而陷入自责,在虔诚信仰与世俗羁绊间痛苦挣扎。
Book 7 Chapter 1(尼古拉的归乡与家庭生活):尼古拉·罗斯托夫在军队中享受着悠闲体面的生活,认为这种“无可指摘的闲散”是军旅生涯的最大魅力。尽管母亲多次来信抱怨家道中落,催促他回乡照料,他仍以法语回信敷衍,不愿离开平静的军营生活。直到1810年得知妹妹娜塔莎与安德烈·博尔孔斯基订婚却因老亲王反对而延期一年,他才开始动摇。最终母亲秘密来信揭露家庭濒临破产的危机,迫使他申请休假返乡。临行前战友们为他举办盛大欢送会。归途中的尼古拉逐渐从对军营的眷恋转向对家庭的忧虑,到家后发现父母显老且出现分歧,索尼娅依然深情,弟弟彼佳活泼叛逆,而娜塔莎的变化最令他惊讶——她展现出公主般的端庄,对延期婚约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平静与坚定。尼古拉虽对婚约持怀疑态度,但母亲私下流露的担忧让他意识到这段关系的不确定性。全家人表面维持着往日的温馨,实则笼罩在经济困境与婚姻变数的阴影中。
Book 7 Chapter 2(尼古拉处理家务事的烦恼与放弃):尼古拉回家初期因母亲要求处理繁琐家务而烦闷,第三天便怒气冲冲找管家米坚卡算账,却对账目一窍不通,最终在暴怒中将其痛骂并踢出屋外。米坚卡躲进庄园惯犯藏身的灌木丛,其家人惊恐旁观。伯爵夫人听闻后既欣慰家事或能改善,又担忧儿子情绪。次日老伯爵试图解释账目疏漏,尼古拉认定管家贪污却选择妥协,从此彻底放弃管理家业。后来当伯爵夫人询问如何处理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的欠条时,尼古拉虽厌恶对方仍当场撕毁票据,令母亲感动落泪。此后他完全投身于父亲庄园的大规模狩猎活动,不再过问任何事务。
Book 7 Chapter 3(秋季狩猎的激情与准备):秋意渐浓,晨霜将饱含秋雨的大地冻得坚硬。草木丛生,翠绿的草甸与棕褐色的冬麦田、淡黄色的夏茬地、红褐色的荞麦田交织成斑斓画卷。八月底还郁郁葱葱的高地与树丛,如今已化作黑土冬麦田间金红相间的孤岛。灰兔开始换毛,幼狐离巢,狼崽体型已超家犬——这正是狩猎的黄金时节。热衷打猎的罗斯托夫精心调教猎犬,经猎手们商议决定让猎犬休整三日,定于9月16日从杜布拉维开始围猎一窝未受惊扰的狼群。14日当天猎犬被禁足,尽管天寒地冻,傍晚却转阴回暖。15日清晨,罗斯托夫推开窗户,看见理想的狩猎天气:雾气氤氲,露珠缀满枝头,湿润的菜地如罂粟花心般乌黑发亮。他的爱犬米尔卡兴奋地扑舔主人,猎手丹尼洛带着惯有的倨傲前来禀报母狼携幼崽移居两俄里外的奥特拉德诺林苑。正当罗斯托夫准备出发时,妹妹娜塔莎裹着保姆的披肩冲进房间,不顾哥哥劝阻执意同行,甚至命令丹尼洛备马,使这位不善与小姐打交道的猎手窘迫退避。
Book 7 Chapter 4(老伯爵与狩猎队伍的冒险):老伯爵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儿子尼古拉组织的狩猎队伍,众人带着猎犬和马匹有序出发。尼古拉严肃认真地指挥着狩猎事宜,将猎犬分成两队包抄狼群。娜塔莎和彼佳虽被叔叔告诫不要妨碍狩猎,仍难掩兴奋地骑马跟随。队伍抵达奥特拉德诺森林后,伯爵喝着酒等待围猎开始,而尼古拉则与叔叔商议围捕策略。当猎犬发现狼踪时,经验丰富的猎手丹尼洛因伯爵失误放跑狼而愤怒斥责,随后全力追击。尽管众人努力包抄,狼仍成功逃脱,留下伯爵尴尬地站在原地,而其他猎手则四散继续搜寻。整个场景生动展现了贵族狩猎的严谨流程与突发状况下的人物反应。
Book 7 Chapter 5(尼古拉伊·罗斯托夫与狼群的较量):尼古拉·罗斯托夫在狩猎中焦急等待狼群出现,通过猎犬叫声判断围场内既有老狼也有幼狼。他不断祈祷老狼能朝自己方向突围,回忆起战场失利的往事,渴望通过猎狼证明自己。当一头灰背老狼终于现身时,罗斯托夫激动不已,指挥猎犬围堵却屡屡失败。关键时刻,老猎犬卡拉伊咬住狼喉,猎手丹尼洛纵马赶来将狼扑倒。众人合力活捉这头巨狼,用木棍固定其獠牙并捆绑四肢。当伊利亚伯爵称赞这头老狼时,曾因放跑猎物被斥责的丹尼洛露出腼腆笑容。整个狩猎过程展现了罗斯托夫内心的焦灼与执念,以及猎手们协作制伏野兽的精彩场面,最终以狼群中三只幼崽和两只成年狼的战果圆满结束。
Book 7 Chapter 6(狩猎场上的紧张与竞争):老伯爵先行回家,娜塔莎和彼佳承诺随后跟上。狩猎队伍继续前行,尼古拉目睹猎犬追逐狐狸的激烈场面:伊拉金的猎犬与罗斯托夫家的猎犬发生冲突,双方猎手险些争执。尼古拉原以为伊拉金是仇敌,见面后发现对方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主动示好并邀请共享猎场。众人转场途中暗中比较彼此的猎犬,尼古拉对伊拉金的黑斑母犬尤为关注。发现野兔后,猎犬们展开激烈追逐,最终叔叔的红毛狗鲁加伊在沼泽地擒获猎物,众人情绪高涨。娜塔莎兴奋尖叫,叔叔得意地处理战利品,而其他人在短暂的失落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这场狩猎既展现了人与犬的默契配合,也暗含贵族间微妙的竞争与和解。
Book 7 Chapter 7(乡村夜晚的欢乐时光):尼古拉一行在打猎后应邀到米哈伊洛夫卡村的舅舅家过夜。舅舅热情招待,仆人们好奇围观骑马的娜塔莎。舅舅的木屋简朴温馨,墙上挂满兽皮,屋内飘着苹果香。管家阿尼西娅端上自制的蜂蜜、果酱、烤鸡等美食,令娜塔莎赞不绝口。晚餐后,舅舅弹奏巴拉莱卡琴和吉他,演唱俄罗斯民歌《暮雪初降》,娜塔莎被这质朴的音乐深深打动,随乐声跳起俄罗斯舞蹈,展现出与贵族教育截然不同的天赋,引得众人喝彩。返程途中,兄妹二人在黑暗的马车里分享着内心的喜悦,娜塔莎哼着刚学会的曲调,尼古拉感慨妹妹的天真烂漫,而娜塔莎则沉浸在这田园夜晚的纯粹快乐中,甚至担忧未来的幸福难以超越此刻。当奥特拉德诺耶庄园的灯光穿透雨夜时,这份温暖的情谊与乡野的欢愉成为他们心中永恒的珍藏。
Book 7 Chapter 8(家庭困境与爱情纠葛:罗斯托夫家的挑战与抉择):罗斯托夫伯爵因经济拮据辞去贵族领袖职务,但家庭财政危机仍未缓解,夫妇俩暗中商议变卖祖宅和田产。尽管缩减了排场,家中仍供养着二十多位近乎家庭成员的门客与教师,维持着打猎、赠礼、牌局等贵族生活方式。伯爵深陷财务泥潭却无力挣脱,伯爵夫人则将挽救家业的希望寄托于儿子尼古拉与富家女朱莉·卡拉金娜的联姻。尼古拉虽理解母亲的苦心,却因深爱无嫁妆的表妹索尼娅而痛苦挣扎,拒绝为金钱牺牲感情。与此同时,娜塔莎虽与安德烈公爵保持婚约,却因长期分离陷入忧郁,而索尼娅对尼古拉无怨无悔的深情更让伯爵夫人既自责又恼怒。整个家族在维持体面生活的表象下,面临着爱情、责任与生存的多重困境。
Book 7 Chapter 9(圣诞节的思念与渴望):圣诞节来临,除了庄严的高弥撒、邻里与农奴间乏味的祝贺以及人人换上的新衣外,节日并无特别之处。严寒中静止的空气与璀璨的昼夜却仿佛呼唤着某种庆典。第三日午饭后,罗斯托夫家众人各自回房:尼古拉在沙发间小憩,老伯爵在卧室休息,索尼娅描摹刺绣花样,伯爵夫人玩着纸牌,小丑娜斯塔西娅与两位老妇人闷坐窗边。娜塔莎如游魂般在屋内徘徊,向母亲倾诉对安德烈公爵的思念后泪涌而出。她辗转于仆人房、大厅、门厅,不断支使仆役取公鸡、燕麦与粉笔,甚至故意刁难脾气最坏的茶房福卡,以此验证自己的权威。她上楼与家庭教师讨论生活成本,又让弟弟背她下楼,最终抱着吉他独坐暗处,拨弦回忆与安德烈共听的歌剧旋律。当索尼娅路过时,熟悉的场景触发她对”似曾相识”的沉思。茶会上,面对如常的家人与谈话,她突然对一成不变的生活产生厌恶,内心渴望与恐惧交织——既盼恋人即刻出现,又恐惧青春流逝会带走此刻的自己。饮茶后,她与尼古拉、索尼娅躲进起居室的角落,那里向来是倾吐心事的秘密天地。
Book 7 Chapter 10(怀旧与梦幻:罗斯托夫家的圣诞夜):罗斯托夫家的圣诞夜洋溢着怀旧与梦幻的氛围。娜塔莎与哥哥尼古拉在沙发上回忆童年往事,从忧郁情绪谈到对前世的遐想,认为灵魂不朽,或许曾是天使。索尼娅虽参与回忆,却因性格内向而显得疏离。随后,众人装扮成滑稽的化装舞者,乘雪橇前往梅柳科娃家狂欢。月光下的雪原宛如童话世界,尼古拉驾驭着雪橇超越其他队伍,在疾驰中感受着陌生而奇妙的兴奋。娜塔莎的歌声与众人的欢笑交织,老伯爵夫妇既欣慰又隐忧。当化装队伍抵达目的地时,仆人们举灯相迎,欢乐达到高潮。整个夜晚交织着青春的浪漫、哲学的沉思与节日的喧嚣,展现出罗斯托夫家族在战争阴影下对生命与幸福的短暂拥抱。
Book 7 Chapter 11(假面舞会与命运的尝试):梅柳科娃家的假面舞会上,女主人佩拉格娅·丹尼洛夫娜戴着眼镜、穿着宽松家居服,热情招待着宾客。年轻人们化装成骠骑兵、贵妇、小丑等角色,在烛光中欢快起舞,娜塔莎和索尼娅的装扮尤其引人注目。舞会气氛热烈,众人玩起占卜游戏时,索尼娅自告奋勇前往谷仓尝试”命运占卜”,尼古拉被索尼娅的勇敢与美丽打动,尾随其后。月光下,尼古拉注视着索尼娅被月光照亮的脸庞,两人在柴堆旁相遇相拥,尼古拉亲吻了贴着软木胡须的索尼娅,索尼娅也用手捧住他的脸颊回应。这个戴着假胡须的吻让两颗心怦然悸动,他们短暂相会后各自返回,舞会的喧嚣中暗涌着青春的情愫。
Book 7 Chapter 12(月光下的爱恋与神秘预言):从佩拉格娅·丹尼洛夫娜家返程途中,娜塔莎特意调整座位安排,让索尼娅与尼古拉同乘一辆雪橇。月光下尼古拉凝视着索尼娅,在变幻的光影中辨认着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回想起亲吻时软木焦香的气息,内心充满童话般的悸动。他多次询问索尼娅的感受,并向妹妹袒露心迹,娜塔莎为哥哥终于认清索尼娅的珍贵而欣喜若狂。归家后两位姑娘未卸假胡须,在镜前尝试占卜未来婚姻。索尼娅在娜塔莎强烈期待下,被迫编造出看见安德烈公爵的幻象——他面色愉悦地躺卧着,身着红蓝色衣物。这个虚假预言让娜塔莎彻夜难眠,她睁大眼睛凝望结霜窗棂外的月光,既期待又恐惧着未知的命运。
Book 7 Chapter 13(尼古拉与索尼娅的爱情困境及家庭纷争):圣诞庆典结束后不久,尼古拉向母亲坦白了对索尼娅的爱意及坚决要娶她的决心。伯爵夫人早察觉两人情愫却冷硬拒绝祝福,父子交涉无果后,她甚至斥责索尼娅勾引儿子忘恩负义。索尼娅陷入两难,既不愿背叛养育之恩又无法割舍爱情。尼古拉与母亲激烈争执时,娜塔莎冲入调停,最终双方妥协:母亲承诺不再刁难索尼娅,尼古拉则保证不经父母同意不擅自结婚。他带着与家人的裂痕返回部队,决心退役后娶索尼娅。罗斯托夫家因此事陷入阴郁:伯爵夫人病倒,索尼娅备受冷眼,伯爵为财务危机焦头烂额,而娜塔莎因未婚夫安德烈书信中描述的精彩生活愈发焦躁。随着莫斯科之行迫近,伯爵带女儿们进城处理房产与嫁妆,留下伯爵夫人养病,家庭矛盾与财务困境交织,众人各怀心事踏上旅程。
Book 8 Chapter 1(皮埃尔的茫然与逃避):皮埃尔在安德烈与娜塔莎订婚后,突然对原有的生活感到无法忍受。尽管他曾热忱追随共济会的信仰,但这一精神支柱在安德烈订婚与老导师去世的双重打击下崩塌。他厌恶妻子海伦的虚伪社交与宫廷生活的空洞形式,转而沉溺于俱乐部、酗酒与放荡生活,最终为避是非前往莫斯科。在莫斯科,他重新融入旧贵族圈,成为众人喜爱的慷慨绅士,却始终无法摆脱内心的虚无感。他意识到自己已沦为曾经鄙夷的典型莫斯科退休官僚,尽管偶尔以”暂时性”自我安慰,却清醒认识到这种自欺的普遍性。他看透社会各阶层的虚伪——从妻子被追捧的荒诞到宗教与道德的悖论,却因无力改变而陷入更深的迷茫。为逃避存在性焦虑,他纵情于阅读、饮酒与社交,用酒精麻痹自己以短暂忘却生活的无解难题。这种清醒与沉沦的矛盾使他成为典型的俄国知识分子缩影:既洞察世界的荒谬,又无法找到真正的救赎之路,只能在循环的消遣中消耗生命。
Book 8 Chapter 2(莫斯科的冬天:博尔孔斯基家的困境与公主玛丽亚的牺牲):博尔孔斯基公爵与女儿玛丽亚迁居莫斯科后,老公爵因政治立场成为当地反对派的精神领袖,但其衰老迹象日益明显——记忆混乱却热衷往事回忆,性格专横且喜怒无常。玛丽亚在莫斯科失去了乡间独处与朝圣者交谈的慰藉,又因父亲阻挠无法参与社交,陷入孤独。她放弃婚姻幻想,目睹父亲粗暴对待求婚者;与昔日挚友朱莉重聚后因价值观差异疏远,与家庭教师布里安小姐的矛盾也因父亲刻意亲近后者而激化。一次目睹父亲亲吻布里安后,玛丽亚情绪爆发与之冲突,次日更因用餐顺序问题引发父亲当众羞辱,被迫向布里安道歉。她内心充满牺牲式的隐忍,却在目睹父亲衰老羸弱的瞬间陷入自责。与此同时,她教导侄子时发现自己继承了父亲的暴躁脾气,事后又懊悔哭泣,形成痛苦循环。父女关系在控制与反抗、愤怒与愧疚的撕扯中愈发紧张,而布里安的存在加剧了家庭权力结构的扭曲。
Book 8 Chapter 3(莫斯科的法国医生与尼古拉伊奇王子的冲突):1811年莫斯科法国名医梅蒂维埃因深受贵族青睐,每周两次为尼古拉·安德烈伊奇老亲王诊疗。在亲王命名日当天,梅蒂维埃不顾禁令强行入府贺寿,激怒了本就情绪恶劣的老亲王,被斥为”波拿巴的间谍”后遭驱逐。这场冲突导致玛丽亚公爵小姐成为父亲怒火宣泄的对象,被斥责破坏家规并威胁逐出家门。当晚的宴会上,以拉斯托普钦伯爵为首的六位贵客谈论时政,众人谨慎批评拿破仑侵占奥尔登堡公国等行径,却始终避免触及沙皇。老亲王主张俄国应专注东方事务而非卷入欧洲纷争,拉斯托普钦则痛斥俄国社会过度崇拜法国文化的现象。聚会在对彼得大帝时代强硬作风的怀念中结束,折射出战争阴云下俄国贵族阶层的思想矛盾与身份焦虑。
Book 8 Chapter 4(公主玛丽亚的心事与皮埃尔的对话):玛丽亚公爵小姐在客厅里听着老人们的谈话和批评,却心不在焉,只担心客人们是否注意到父亲对她的敌意。她甚至没察觉德鲁别茨科伊整晚对她格外殷勤——这已是他第三次来访。当皮埃尔最后留下与她独处时,她含泪倾诉了内心苦闷:既想为亲近之人付出又无能为力的痛苦,以及担心弟弟安德烈的婚事会引发家庭矛盾。皮埃尔指出德鲁别茨科伊追求富家女的动机,但玛丽亚更关心未来嫂嫂的为人。皮埃尔评价罗斯托娃虽不聪慧却充满魅力,玛丽亚虽暗自忧虑仍决心主动接纳这位新成员,并计划在罗斯托夫一家到来后缓和父亲的态度。谈话中透露出她对家庭裂痕的忧虑与自我牺牲的隐忍,最终以了解未来亲家近况作结。
Book 8 Chapter 5(鲍里斯在莫斯科的求爱与婚姻抉择):鲍里斯在彼得堡未能娶到富有的女继承人,为此来到莫斯科,在两位最富有的女继承人——朱丽叶和玛丽亚公爵小姐之间犹豫不决。虽然玛丽亚公爵小姐尽管相貌平平,但在他看来比朱丽叶更有吸引力,但他追求前者时总感到尴尬,因为她在谈话中回避情感话题。朱丽叶则热情接受他的关注,尽管已27岁且相貌平庸,却因巨额遗产而自认魅力非凡。她的忧郁气质吸引了许多年轻男子,包括鲍里斯,两人通过忧郁的诗画和音乐交流,朱丽叶甚至向他展示自己的伤感诗集。鲍里斯的母亲安娜·米哈伊洛夫娜暗中打探朱丽叶的嫁妆,并鼓励儿子追求她。尽管鲍里斯对朱丽叶的做作和婚姻渴望感到厌恶,但出于对遗产的算计,他最终决定求婚。朱丽叶一度因鲍里斯的犹豫而焦虑,甚至转向新来的阿纳托尔·库拉金示好,但鲍里斯担心失去遗产,最终向朱丽叶表白并成功订婚。两人不再谈论忧郁,转而筹划在彼得堡的奢华生活和婚礼。
Book 8 Chapter 6(罗斯托夫一家抵达莫斯科并暂住阿罗斯季莫夫家):罗斯托夫伯爵一家于一月底带着娜塔莎和索尼娅抵达莫斯科,因伯爵夫人身体不适未能同行。此行的目的是为娜塔莎筹备嫁妆、出售莫斯科郊外的庄园,并让老博尔孔斯基公爵见见未来的儿媳。由于自家宅邸未供暖,他们暂住在热情好客的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家。这位性格直爽的女主人独居于此,生活规律严谨,每日处理家务、接待访客,晚餐后常玩牌或听人朗读。她对罗斯托夫一家表面严厉实则周到安排,尤其关注娜塔莎的婚事,次日便带姑娘们采买嫁妆,并私下叮嘱娜塔莎要智慧处理与未来公公的关系,建议她主动亲近安德烈的姐姐玛丽亚以缓和家庭矛盾。娜塔莎虽表面应允,内心却坚信自己与安德烈的爱情无需他人干涉。
Book 8 Chapter 7(拜访尼古拉耶维奇王子的尴尬经历):次日,在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的建议下,伊利亚·安德烈伊奇伯爵带着娜塔莎拜访尼古拉·安德烈伊维奇公爵。伯爵内心忐忑,因上次征兵时与老公爵的不愉快记忆犹新;娜塔莎却兴致高昂,自信能赢得对方喜爱。然而抵达阴郁的宅邸后,仆人通报时的慌乱与老公爵拒不见客的态度已预示尴尬。玛丽亚公爵小姐勉强接待了客人,却因对娜塔莎时尚装扮与活泼性格的反感而态度冷淡,加之父亲突然穿着睡袍闯入房间,用刻薄的道歉进一步破坏气氛。娜塔莎因父亲畏缩的表现感到羞耻,玛丽亚则因嫉妒与紧张无法提及哥哥安德烈的婚事。最终这场充斥着误解与沉默的会面不欢而散,娜塔莎回房痛哭,索尼娅竭力安慰,而餐桌上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刻意活跃气氛的谈笑更凸显了这场社交失败的苦涩。
Book 8 Chapter 8(那晚的歌剧之旅):当晚罗斯托夫一家应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之邀前往歌剧院。娜塔莎虽无心赴约,却难却盛情。盛装后的她在镜前发现自己格外美丽,却陷入甜蜜而忧伤的思念——她幻想着与心上人安德烈公爵重逢的场景,又强迫自己停止遐想以免落泪。剧院里,她与索尼娅的出众容貌和久未露面的罗斯托夫伯爵引来众人注目,尤其是娜塔莎与安德烈订婚的传闻更引发好奇。她心不在焉地环顾包厢,注意到朱莉与鲍里斯甜蜜互动的订婚场景,又瞥见曾爱慕索尼娅的多洛霍夫在池座张扬亮相。当海伦·别祖霍娃伯爵夫人珠光宝气地入场时,娜塔莎被其魅力震撼。幕布升起前,这些浮华社交场景与她内心的悸动形成微妙对照,既唤起她对爱情的渴望,又让她在喧嚣中感到疏离。
Book 8 Chapter 9(剧院之夜:娜塔莎的陶醉与邂逅):娜塔莎随家人观看歌剧时,对舞台上夸张虚假的表演感到荒诞不适,无法投入剧情。剧场内盛装华服的观众们却表现出做作的陶醉,令她困惑。此时,英俊的副官阿纳托利·库拉金出现,他放肆的目光与赞美让娜塔莎逐渐沉醉于虚荣的愉悦中,甚至幻想与他相识。第二幕间歇,海伦伯爵夫人刻意接近罗斯托夫一家,邀请娜塔莎进入她的包厢。在权贵环绕的奢靡氛围中,娜塔莎的自我意识逐渐模糊,兴奋地接受着阿纳托利持续的注视与海伦的奉承。当芭蕾名演员杜波尔登场时,全场狂热欢呼,娜塔莎已完全融入这种浮华的剧场幻境,先前对表演的批判彻底消散,只剩下轻佻的快乐与躁动的欲望。
Book 8 Chapter 10(歌剧魅影:娜塔莎与阿纳托尔的邂逅):在歌剧幕间休息时,阿纳托尔走进艾伦的包厢,向娜塔莎自我介绍并频频示好。娜塔莎被这位英俊副官的大胆直率所吸引,虽感到不安却仍被他的魅力征服。两人交谈间,阿纳托尔借机邀请她参加化装舞会,并以暧昧言语和肢体接触试探她的底线。娜塔莎虽意识到其意图不端,却因对方的自信笑容而难以抗拒,甚至模糊了与未婚夫安德烈之间的情感界限。离场时阿纳托尔扶她上车并紧握其手臂,令她心绪纷乱。回家后,娜塔莎陷入强烈的道德焦虑:既试图用”未越界”自我安慰,又痛苦地意识到对安德烈的纯粹爱恋已遭玷污。最终她在独处中承认,这场充满危险诱惑的邂逅彻底动摇了她的情感信念。
Book 8 Chapter 11(阿纳托尔·库拉金的莫斯科生活与风流韵事):阿纳托尔·库拉金因在彼得堡挥霍无度、债台高筑被父亲勒令前往莫斯科,并为其谋得总司令副官职位,要求他借此机会与富家女联姻。他寄居皮埃尔家中,虽初遭冷遇,但逐渐融入当地社交圈,凭借浪荡不羁的作风成为莫斯科贵妇们的宠儿,尤其沉迷于吉普赛女郎和女演员,甚至与名伶乔治小姐有染。他纵情酒色,流连宴会,却刻意回避未婚富家女——因其两年前在波兰被迫与一穷地主女儿秘密结婚,后以金钱补偿岳父换取”单身”身份。他自诩生活奢靡是天性使然,毫无道德负担,深信自己从未行恶。其好友多洛霍夫利用他的名望引诱富家子弟赌博,而阿纳托尔则被娜塔莎的美貌吸引,不顾多洛霍夫劝阻执意追求,全然不考虑后果,展现出极端自私与道德麻木的浪子本性。
Book 8 Chapter 12(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的秘密讨论与娜塔莎的担忧):次日罗斯托夫一家未外出也无访客。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与娜塔莎父亲秘密商议婚事安排,娜塔莎因猜疑内容而焦虑不安,整日期待安德烈公爵却两度探询未果,内心比初到莫斯科时更忧郁。她既思念未婚夫,又为与玛丽亚公爵小姐及老公爵的尴尬会面所困扰,更因对阿纳托利·库拉金萌生的莫名情愫而自我谴责,反复回忆剧场相遇细节。此时艾伦伯爵夫人突然造访,热情邀请罗斯托夫姐妹参加当晚的诗朗诵会,对娜塔莎大加赞美并暗示其兄阿纳托利对她的痴迷。娜塔莎在艾伦的恭维下逐渐放松戒备,甚至对其产生好感,全然未察觉这是艾伦为撮合她与阿纳托利设下的局。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与老公爵谈判失败后归来,虽不赞成与艾伦交往,仍允许娜塔莎赴约散心。娜塔莎内心矛盾交织:既为婚约所缚,又对新鲜社交生活充满向往,在艾伦的蛊惑下逐渐将道德顾虑抛诸脑后。
Book 8 Chapter 13(娜塔莎的困惑与爱恋):伊利亚·安德烈伊奇伯爵带着两个女儿参加别祖霍娃伯爵夫人的聚会。现场宾客众多,但娜塔莎几乎不认识任何人。伯爵不满地发现宾客多为行为放荡的男士或女士,包括被年轻男子围绕的乔治小姐。法国人梅蒂维埃等常客也在场。伯爵决定不参与牌局,全程守护女儿并在表演结束后立刻离开。阿纳托利在门口等候罗斯托夫一家,见到娜塔莎便紧随其后。娜塔莎既因他的倾慕而虚荣心满足,又因缺乏道德约束而恐惧。海伦热情赞美娜塔莎的美丽与衣着。乔治小姐朗诵关于禁忌之恋的法语诗歌时,娜塔莎心神恍惚,只感到被卷入一个善恶难辨的陌生世界。阿纳托利不断靠近并表白爱意,甚至在无人时强吻她。娜塔莎虽声明自己已订婚,却陷入对阿纳托利和安德烈公爵的双重情感漩涡。舞会结束后,她整夜辗转反侧,无法确定自己究竟爱谁,内心充满道德挣扎与自我质疑。
Book 8 Chapter 14(娜塔莎的纠结与选择):清晨的忙碌与日常琐事开始了,众人起床活动交谈,裁缝再次登门,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外出归来后召集大家喝茶。娜塔莎不安地环顾四周,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午餐后,玛丽亚劝告娜塔莎和伯爵结束当前僵局,先回乡间庄园等待,避免与安德烈父亲正面冲突。娜塔莎起初抗拒,但伯爵认同此提议。玛丽亚转交玛丽亚公爵小姐的信件,信中对方恳求娜塔莎相信她的善意,并解释父亲年迈体弱需包容。娜塔莎冷硬回应”她不喜欢我”,被玛丽亚斥责后回房读信。她陷入两难:既怀念与安德烈的旧情,又无法抗拒阿纳托利的吸引。当她收到阿纳托利狂热的情书时,内心彻底动摇,反复阅读时竟将他人代笔的文字与自身情感重叠。最终她以头痛为由拒绝晚间聚会,独自沉浸在情感漩涡中,在道德承诺与激情诱惑间痛苦挣扎。
Book 8 Chapter 15(索尼娅与娜塔莎的深夜对话及秘密计划):索尼娅深夜发现娜塔莎未更衣熟睡,桌上摊开阿纳托利的情书。她震惊地意识到娜塔莎已深陷与阿纳托利的感情,甚至可能背弃了与安德烈公爵的婚约。索尼娅试图劝阻,指出阿纳托利品行不端且这段关系充满可疑的隐秘性,但娜塔莎坚称自己无法控制这份炽热爱意,两人爆发激烈争执。娜塔莎随后写信与安德烈解除婚约,并在宴会上与阿纳托利密会。索尼娅察觉娜塔莎情绪异常亢奋,又发现她秘密接收信件,断定她计划私奔。尽管娜塔莎恶语相向,索尼娅仍决定彻夜守候走廊阻止悲剧发生,以报答罗斯托夫家的恩情并守护尼古拉的名誉。
Book 8 Chapter 16(多洛霍夫策划的娜塔莎·罗斯托娃绑架计划):多洛霍夫与阿纳托利·库拉金精心策划了绑架娜塔莎·罗斯托娃的私奔计划:娜塔莎约定夜间从后门与库拉金会合,乘三驾雪橇直奔六十俄里外的卡缅卡村,由一名被除籍的神父主持假婚礼,再换马经华沙大道逃往国外。库拉金准备了护照、驿马使用证和两万卢布,两名同谋者赫沃斯季科夫与马卡林在隔壁饮茶待命。多洛霍夫核算资金时警告此举风险,但沉醉于幻想的库拉金执意行动,认为婚姻无效便无需担责。车夫巴拉加带着三匹快马抵达,夸耀曾创下七小时疾驰至特维尔的纪录,库拉金许诺重赏要求三小时内抵达。众人饮酒壮行之际,多洛霍夫冷眼旁观这场注定引发风波的荒唐计划。
Book 8 Chapter 17(离别之夜的冒险与逃亡):阿纳托利穿上银腰带束腰的毛皮大衣,歪戴一顶与他俊脸相称的貂皮帽,对镜自赏后举杯向多洛霍夫等人告别,刻意以夸张姿态发表感伤演说,高呼”为青春干杯”后摔碎酒杯。吉普赛女郎玛特廖莎忍痛献出貂皮斗篷,多洛霍夫演示如何用斗篷裹挟私奔女子。两辆三驾雪橇在巴拉加驾驭下疾驰,途中险些撞车。抵达目的地后,阿纳托利刚潜入庭院即遭马夫加夫里洛拦截,多洛霍夫察觉有诈与门卫搏斗,最终拽回阿纳托利仓皇逃回雪橇,精心策划的私奔计划以闹剧收场。
Book 8 Chapter 18(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揭露索尼娅的泪水之谜):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在走廊发现索尼娅哭泣,逼问出真相后夺过娜塔莎的情书冲进房间,怒斥她为”无耻贱人”并将其锁在屋内,同时吩咐门房拦截当晚来访者。当得知私奔者已逃跑,她焦躁踱步至深夜才带着钥匙来到娜塔莎房前,拒绝索尼娅的求情径直入内。娜塔莎保持蜷缩姿势无声抽泣,面容憔悴双眼发亮,愤怒表示”宁愿死去”。玛丽亚一面痛骂阿纳托利是”卑鄙流氓”,一面警告此事若被娜塔莎父亲和未婚夫知晓将引发决斗,试图强迫她承诺隐瞒真相。娜塔莎突然爆发,尖叫着指责众人干涉导致悲剧。整夜未眠的娜塔莎次日仍紧盯街道等待消息,面对父亲的关切用病态沉默掩饰,而玛丽亚的遮掩与众人异常神色让伯爵隐约察觉不妥,却因害怕真相而选择自欺欺人,只担忧女儿病情耽误返乡计划。
Book 8 Chapter 19(皮埃尔的矛盾与娜塔莎的绝望):皮埃尔为躲避妻子前往特维尔,回莫斯科后收到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紧急召见,得知娜塔莎因迷恋已婚的阿纳托利而撕毁与安德烈的婚约并计划私奔。皮埃尔震惊于娜塔莎的背叛,难以将记忆中纯真的她与此刻的轻率行为联系起来。玛丽亚要求皮埃尔以姐夫身份勒令阿纳托利离京,避免引发决斗。皮埃尔在伯爵家遇见忧心忡忡的罗斯托夫伯爵,得知娜塔莎擅自悔婚已引发家庭危机。当娜塔莎坚持要皮埃尔亲口证实阿纳托利已婚的事实时,她绝望的眼神如同困兽。皮埃尔以名誉担保真相后,娜塔莎彻底崩溃,要求独处。整个事件交织着情感背叛、家族名誉危机与个体命运的残酷碰撞。
Book 8 Chapter 20(皮埃尔与阿纳托尔的对峙):皮埃尔离开娜塔莎的房间后立即四处寻找阿纳托尔·库拉金,想到他便怒火中烧。他寻遍滑冰场、吉普赛人聚集地和俱乐部都未果,俱乐部里人们如常谈笑,甚至有人问及库拉金与娜塔莎私奔的传闻,皮埃尔强作镇定否认。回家后得知阿纳托尔正在妻子海伦的客厅,他径直闯入,不顾海伦阻拦将阿纳托尔拽进书房质问其是否承诺娶娜塔莎并企图私奔。阿纳托尔起初傲慢拒绝回答,被皮埃尔揪住衣领威吓后才承认未明确承诺婚姻。皮埃尔强压怒火索要娜塔莎信件,勒令其次日离开莫斯科并永远封口。他痛斥阿纳托尔为享乐毁人清白的行为卑劣如欺凌老幼,最终扔下路费离去。阿纳托尔次日启程前往彼得堡,脸上始终挂着皮埃尔熟悉的虚伪笑容,这令皮埃尔再度爆发,怒骂其家族无耻无情。
Book 8 Chapter 21(皮埃尔报告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库拉金被驱逐的消息,同时娜塔莎因服用砷而病重):皮埃尔向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报告了库拉金被逐出莫斯科的消息,同时得知娜塔莎因听闻阿纳托利已婚而服毒自杀未遂,虽脱离危险但仍虚弱不堪。皮埃尔在俱乐部竭力否认罗斯托娃伯爵夫人被诱拐的谣言,试图维护她的名誉。安德烈公爵返莫斯科后,从父亲处得知娜塔莎毁约私奔之事,表面冷静却难掩内心痛苦,与皮埃尔会面时激烈讨论斯佩兰斯基事件以转移注意力,最终将娜塔莎的信件和肖像交还皮埃尔,并冷漠表示她完全自由。皮埃尔察觉博尔孔斯基一家对罗斯托夫家族的鄙夷,而安德烈反常的亢奋辩论背后隐藏着难以释怀的情感创伤。
Book 8 Chapter 22(皮埃尔的柔情与新生):当晚皮埃尔前往罗斯托夫家完成安德烈公爵的嘱托。娜塔莎卧病在床,伯爵外出未归,皮埃尔将信件交给索尼娅后与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交谈。娜塔莎执意要见皮埃尔,更衣后出现在客厅,苍白消瘦却毫无愧色。她颤抖着请求皮埃尔转达对安德烈公爵的忏悔,称自己只痛心辜负了他的信任。当皮埃尔询问她是否爱过阿纳托利时,娜塔莎崩溃痛哭。皮埃尔被前所未有的怜悯与柔情淹没,含泪承诺永远做她的朋友,并突然表白心迹:”若我是世上最优秀的人,此刻定会跪地求婚”。这番话让娜塔莎流下感激的泪水。离开时皮埃尔胸中激荡着幸福,仰望夜空中1812年的彗星,那拖着长尾的璀璨光芒与他内心重获新生的勇气交相辉映,仿佛预示着生命的新篇章。